小狗Bob
你要相信,有时候,一只小狗的倔强里,藏了它对这个世界最温柔的渴望---那就是爱。
The One and Only Ivan 中有一只叫Bob的小狗狗。Bob这个名字,让我一直都觉得它应该是胖呼呼,圆嘟嘟的暴发户式的狗狗。但故事中的它,又瘦又小,孤独无依,甚是可怜。Bob 有着大大的耳朵,炯炯的双眼,全身裹满坚果色的毛毛,连同尾巴一起,糙杂而凌乱。在巅峰商城是一个撵也撵不走,捉也捉不到,爱起来没有价值,恨起来没有意义的小狗狗。这样的小狗,我却认为它最通人性,像个智者。
我们先从它的身世说起吧。说它可怜,是因为Bob从小便和兄弟姐们一道,在一个冰冻酷寒的夜里被主人扔在高速公路上。只有它一只狗趁着车速滚进了路边冰冷的泥沟里,侥幸死里逢生。第二天夜里,它发现附近有个垃圾箱,旁边的干草能稍稍御寒。第三天夜里,它靠气味摸索着找到Ivan的地盘,钻了进去,躺在温暖的Ivan肚子上幸福的睡去……
它此后便常留在了Ivan身边。在巅峰商城里,过上了人人驱赶谩骂的流浪生活。它以游客食间掉落的残渣为生,但大多数情况下,都要靠自己敏捷的反应和速度才能不致被打残或者活捉。几乎每一次,等待它的,都是令狗生厌的辱骂和即时的追赶。但是它舍不得离开,因为这里像一个家。有像爸爸一样勇猛的Ivan,像妈妈一样温柔的Stella,像主人一样理解疼爱的Julie。
即便如此,它不会共享Ivan的一日三餐。因为它明白,这些像家人一样的同伴,于它而言,只可以精神上依赖,不可以物质上依靠。它需要自我独立和生存。它需要掌握作为一只流浪狗所必备生存技能。
在巅峰商城里,它体会到人类所索求的爱是等价交换的。Ivan的画以及禁足不出的地盘,Stella时常发肿的脚以及每天三次恒定不变的表演,它拒绝这些食宿无忧的供养以及失去自由的代价。它骄傲地在垃圾堆里找食物,在Ivan身上添食物的残渣,在人群中嗅着掉落的美味。它要的自由是无依无靠,是轻装上阵,是无可奈何地强装坚强。
它说它不被驯养,不会屈服。也许是因为,从被遗弃的那一刻,它曾爱过幻想过的陪伴之心就已经被冰天雪地所冻结。它受够了被遗弃的曾经,受不了有可能重蹈覆辙的以后。如果不是真心相伴,它愿意永远孤身一狗,没有依赖也就不会失去不会伤心。
但是,它其实渴望的,只是一个家,一个抚摸,一个陪伴。一个可以静静地坐下来悠闲地晒着太阳睡着午觉的片刻安宁,一个陪着主人去野外露营疯狂飞奔的玩耍嬉闹。如果这些算是幻想,那么,它只是需要一个家,一个角落里放着时不时给它留着饭饭的餐盘,一个总是会盛着常温白开水的碗碗,一个来去自由遮风避雨保暖避炎的狗窝。如果要求还是过分,那么它需要的仅仅是个名字,一个存在于主人眼里心上的一个位置,仅此而已。
最后,当看到 Ivan 和 Ruby 都有了幸福的归宿,我一直在字里行间寻找着有关Bob的消息。因为现实生活中,我们所遇见的流浪狗一直都在流浪,在渴望,在遥遥无期中长大,变老,然后突然有一天,甚至在我们浑然不觉中毫无踪迹。我怕它会一直在作者的笔下和故事中在他乡流浪,所幸的是Julia一家人收留了它,Ivan 问及它本不喜有一个家时,它说这是双赢( It's a win-win )。是啊,倔强如它,也承认自己的渴望----依赖与被依赖,即是陪伴。
Julia and Bo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