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没有烟雨飘摇的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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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像一块有棱角的石头,时间的作用下磨成一块光滑的石头。生活也是一样,热辣滚烫的生活终会变成平淡无奇的日子。
在一个地方久了,忽然跑到另一个地方,哪怕两者只相距几公里,路过的山、水,感受的风、月,似乎都不一样。平日里司空见惯的事物,比如黑白的狗、异瞳的猫、行走的人,当身处异地遇到这些,总有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趁着春光明媚,我沿着溪流一直向上走,最终停在一个拦水坝前。我叫它拦水坝,因为只能想到这个名称。拦水坝上水流不急,缺口处有一小股流水。从旁边爬上来,入眼的是一片开阔的水域,残花、败叶浮在水面。水看不透深浅,远远看去呈墨色。
对岸有一大一小两头牛,它们低着头吃草,似乎在给土地缓慢地锄草。我闭眼深吸一口气,水没有腥味,鼻腔能感受到春天活泼的味道。我睁开眼时,看到那头小牛打量着我。或许这少人的野外,陌生人让小牛感到好奇。
我挑了一个地方坐下,那是一半在水里,一半在陆地的石头,石头表面平整且泛白色。石头不算大,大约能坐三、五人。我不敢坐在靠水的一端,生怕坐上去石头就滑入水里。
春风吹又生的野草霸占了空旷之处,小山被染成翠绿,大地被染成浅绿。蚂蚁在石头上爬来爬去,我不知道它们在寻找什么。鸟在枝头飞来飞去,我不知道它们在打闹什么。我坐在这里思考着。
一阵噪音从远处传来,把我的思路打断。那声音越来越近,最终停在竹林的后面。不一会儿,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少年朝我这边走来,我分不清他的年纪。等他路过的时候,我看到他黝黑的皮肤,还有那张在鸭舌帽下小巧的脸。失神的我没有理会他,他是路人,是过客,是打断了我思绪的少年。
远处大牛已经侧卧着,嘴里咀嚼着,尾巴可没有停下来。小牛又被少年吸引,它抬起头,静静地、呆呆地站在那里,好像被施法定住了。我想它和我一样不满,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好几棵柳树生在水边,长长的柳枝垂到水面,和煦的风吹过,柳枝在水里轻轻地划着,好像对着水镜梳妆打扮。李白说“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我看这些柳树更像“绿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柳树怎么会有烦恼呢?我不知道,不过它的愁绪确实掉在了水中。
风在水面嬉戏,把柳树的叶子当成嬉戏的玩具。叶子翘起来的两头充当船头和船尾,中间平整的部分当作船身。风就这样驾驶着小船,漫无目的地漂呀、漂呀。我想蚂蚁或小动物能坐在上面就好了,小船们可以带它们去很远的地方。
花稀稀落落地开着,鸟叽叽喳喳地叫着,不知不觉中太阳和月亮在交班了。我站起来伸了伸腰,起来太猛有点头晕目眩。对面的小牛也侧卧着,学着大牛的样子,扭过头看着我,似乎要对我说什么。我向它挥了挥手,轻声说,我走了。
回到路上,少年的车还停着,车身到处是干了的泥浆,后轮上还挂着几株枯黄的野草。车子像一匹久经沙场的老马,我想这马一定去过很多地方,也一定见过很多世面,我很羡慕它。
走过一段弯路,路过一户人家,一大一小的两只狗夹着尾巴向我狂吠。老话说“咬人的狗不叫”,所以我并不怕它们,时不时回头吓一下它们,等我走远了,狗没再追上来。
路旁种的桃树不高,绿色的叶隐藏着鲜红的桃,风吹走了我的想法,吹散在广阔的大地。我再回头看那两只狗时,它们似乎还在那里,似乎早已不见。
我踏着微冷的风,大步走在没有烟雨飘摇的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