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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麦《人间四季》系列之——《春天的故事》

2020-04-03  本文已影响0人  迷影咖啡

文:飞鸟

编:绿麦

初看侯麦的电影,也许会先被电影里那滔滔不绝的对话所吸引。这些对话没有一丝生硬的成分,充满着生活的流动感。如果再仔细一点,就会发现侯麦的电影里不仅有着真实的生活空间,也有着精心营造的艺术空间。一方面,他还原了真实生活的不确定性;另一方面,他对于视听语言的独特把控体现了他在创作上的天才。观赏他的电影,无疑是视觉和思想上的双重享受。

秩序的选择

《春天的故事》是侯麦七十岁时的作品,也是《人间四季》里的第一部。影片虽是春天的故事,人物的内心却还留在严寒的冬季。主人公让娜是理性的化身,十分注重秩序感。但在影片一开始,她就处于无处可归的失序状态。她对娜塔莎诉说的话语之中透露出了一种“等待戈多”式的虚无空洞。

让娜与娜塔莎的对话

与娜塔莎的相逢是冰雪消融的前兆。然而,虽然让娜接受了娜塔莎的邀请来到她家,却仍旧不愿干扰他人的秩序。她以理性控制自己的行为,始终以局外人的身份旁观。

娜塔莎这个角色似乎就是春之象征。她充满着茂盛的活力和生命力,杂草一般毫无规范地生长着,纯真又天然,感性又真挚。她带领着让娜走进小屋里的盎然春色,也带领着让娜走进她的人生之春。

春天,万物复苏,爱情的种子急需新鲜露水的垂怜;春天,再理性的规范也禁不住自由的诱惑,而吐露出情感的嫩芽。对于娜塔莎可能存在的“天真的计划”,让娜是愤怒的。这是对她的秩序的一种破坏。但从天而降的项链使得他们之间的秩序重组,让她不再能够以局外人的身份自居。结尾处,她的泪水昭示着心灵之春的降临和自我的回归。

爱似平常,但爱情中的自由意志、机遇、不朽等主题,却无一不关乎某种安身立命的终极关怀。《春天的故事》看似在讲述爱情,其实是在探讨秩序与距离。让娜不愿意破坏他人的秩序,实际上是将自己与他人隔绝开来。

春天是一个起点。落幕之后,也许她会愿意去接纳她人的秩序,也许她仍旧会继续怅然的生活。银幕之上的角色没有确定的选择,却给了银幕之外的观众关于选择的思考。

流动的哲学

不同于其他特立独行的新浪潮大师,侯麦的电影形式简单,主题传统,更易为观众所接受。在他的电影里,静态的镜头和动态的话语阴阳相成,构建出独特的电影风格。

在他的电影里,画面仿佛成为了听觉的载体,为喋喋不休的台词所服务。他并不靠人物行为来引导观众,而是用对话为观众创造一个思辨的空间。

《春天的故事》里,父亲和伊芙的形象先是出现在话语中,而后才出现在银幕上。对话中多次重复的“项链”事件,在反复叙述中成为“罗生门”一样的存在,却又在最为悲观的时刻奇迹一般从天而降,化解了难堪局面。经验的台词引导观众进行抽象“想象”,做出判断;先验的画面呈现给观众具象“真实”,回避道德的难题。

反复出现的项链

但画面又不仅仅是语言的载体。充满法式风情的服化道,不仅给了观众审美享受,也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大段台词的枯燥,带来生活的流动感。

充满法式风情的穿搭

其中还潜藏着导演的巧思。让娜随意拿起的《纯粹理性批判》,预示了即将到来的关于先验的探讨;多次出现的马蒂斯的《小鹦鹉与美人鱼》,在点亮房间色调的同时也暗示了找寻自我的主题。

墙上是马蒂斯的画

《春天的故事》《人间四季》系列电影中的第一部作品。这四部作品都以显性的自然时间流动作为背景,用对话引导观众进入角色内在的思维流动,在情感的博弈之中以奇迹般的巧合收尾。

《春天的故事》 (1990) 《秋天的故事》(1998) 《夏天的故事》(1996) 《冬天的故事》(1992)

候麦的《人间四季》系列电影

电影结束,生活还在继续。侯麦的电影就发生在生活的某个角落,以不起眼的方式流淌出诗意。

~ THE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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