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沉积在《从前慢》中的旧时光…

木心在诗中这样写道:
记得早先少年时
大家诚诚恳恳
说一句 是一句
清早上火车站
长街黑暗无行人
卖豆浆的小店冒着热气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
车,马,邮件都慢
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从前的锁也好看
钥匙精美有样子
你锁了
人家就懂了
全诗简洁,直白,没有一句深奥让人看不懂的地方,但却感觉一股清新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整体生活节奏随之慢了下来,或者就象是从喧嚣中出走,转入了曲径通幽处一般,让人异常的明朗,然后那些沉积在从前慢中的旧时光也徐徐展开。
年少时,书包不是重负,就有几本书,加上几个本,书是老式的32开大小,本子就是最简单的数学本或拼音本,笔是就是铅笔,最生的就是包中背一个石板,那是为了方便计算时重复利用之便,每个人都是差不多的版本,所以攀比和炫富这样的状态根本不存在。
那时,都是就近入学,好象没有大人接送这样的情况,放学后更自由,可以选择三三两两玩一会儿再回,也可以约几个伴,在操场边上的石凳子上写一会儿作业再回,偶尔会相跟几个孩子,去谁家地里折点麦穗回去烤着吃,或者拿个罐头瓶捞几条小鱼回去,而父母也见怪不怪,忙着生计,忙着家务,好象也无暇顾及你的行踪,只要不让学校叫或将衣服滚脏,多数不会管你做什么去了。
那些旧时光的回放,好象快乐自由的音符,又让回忆加了一成味。
上学时,到过最远的地方就是省城,也就一种交通工具绿皮火车,每次赶车乌泱泱的,总是挤不到最前面,所以总是没有座位,只能站一路,而车厢里,因为人多,烟味,汽油味,汗臭味集在一起,想想就呛,就憋得慌,但那会儿真没觉得这是个事,好象一切都归在生活气息上了。
省城条件好,下了火车找公交就好,回了县城就不一样了,冬天的时候,郊区黑漆漆的,别说车了,人也没几个,每次下了车,就找伴搭,再不济一路唱着雄纠纠气昂昂歌词给自己壮胆,以至于成年后想起这样的经历,还自豪地说觉得那会儿就没坏人一说,天下太平祥和的样子,被别人笑了好久。
那时,条件家家都差不多,人与人之间特别诚恳,真的是说一句是一句,去供销社买东西甚至去卫生所拿药,在钱余额不足的情况下,说个点就赊回来了,然后一等着发了工资福利什么的第一时间就还回去了,根本不需要要账什么的,一句顶一句,一点儿也不夸张。
那时,处个对象,根本不敢有朝三暮四的想法,会被村里人戳脊梁骨,更不敢随便花人家的钱,就害怕不成还不回事,大人打断腿了。
所以,那时的爱情也简单,看上就爱了,爱了就是一生,即使是起先爱得不深,在时光沉积中总能补足。
那时,也没有便利的交通工具,电话少之又少,再不及就去邮局拍电报,太贵,基本不选择,然后选择用写信的方式维系友谊亲情或交流感情,那些印铅的字一笔一划地写下,再郑重的投出去,鸿雁传书的不仅仅是形式,更是一份诚挚,觉得很正式,不象现在电话一说一放,说过的马上就忘记了。
书上说,曾经有一度,木心的从前慢风靡,而一句“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更是俘虏了当代人的心。
有时候就在想,或许不是写得多精致,多美好,而是那种沉甸甸的感觉直击人心,就到现在,依然怀念那种慢悠悠却什么也没误下的感觉,偶尔也想到,是不是真的老了,怀旧的情怀这样重。
而常常在恍惚间,浅意识中,那些旧时光还是款款地走来,不论那时是耀眼还是平凡。
亦或者,在内心还是有情结,希望不仅仅从前慢,现在也能慢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