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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媜带给我的

2018-11-11  本文已影响137人  箬茶

简媜,本名简敏媜,生于1961年10月9日。籍贯台湾宜兰。她出生在冬山河畔的武罕村,宜兰地处兰阳平原,三面环山,东面太平洋。武罕,据说原是噶玛兰族"穆罕穆罕社"所在地。"穆罕穆罕"就是新月形沙丘的意思。

简媜带给我的

关于简媜,总觉得我应该感谢这次相遇。感谢有这么一种机缘,去熟知简媜,一个似曾相识的女人。

简媜是擅长写散文的。

而读散文是需要强大的情感代入的吧。要不然,我并不觉得能真的读下去。倘如没有似曾相识的感触,怕是会觉得作者的矫揉造作以至无病呻吟。当然,我觉得这也是散文之于小说不那么大众化的原因。毕竟,散文没有小说那么的“信手拈来”,它需要你的用心,用情,甚至于伴随自己苦痛的回忆以及酸涩的眼泪来读。

相逢何必曾相识?一开始的接触,总是那么的偶然。从朋友书架上的随手拿来到一坐几个小时的大致了解,简媜,带给我的是惊恐,是喜悦,还是其他?我想,这需要时间去思考。

不得不坦白,当我读完她的《水问》这本书时,我内心是排斥的。所以说,我利用一天的课余时间草草结束了对这本书的“拜读”。尽管出于习惯,我做了一页的读书笔记,可是在心里我还是充满了无聊感。只是觉得她的文字是那么的天真到令人讨厌。我的第一印象就是觉得这是一个生活是怎样的无忧无虑的女生才会那样的去描绘她眼中的一景一物?这又是怎样的未经世事的心,充斥了对这个世界无限的向往与善意?她笔下的景物,美好而生动,我似乎觉得她的笔触竟不能描摹她当时那种激动且兴奋的心情。可是,这种感受,不曾有过的人又怎能静下心来去感悟得到?这种感受,对于这个过于嘈杂的世界是不是太过于奢侈以至于成为一种文字的风花雪月?

总而言之,她笔触下的无忧无虑让我觉得两颗不同的心是无法碰撞的。

所以,我放下了她的书,很快地还了回去,就像是要摆脱什么。

简媜带给我的

可是,这个世界总是充满了未知与必然。

当白老师提出让我们探讨某一位台湾作家时,我竟脑海中一下蹦出来简媜的名字。

为什么呢?

原因很多吧。尽管最近我才看过简媜的作品,可是我对她的印象却是很早之前。

记得那是高中,语文老师总是喜欢在阅读课上看一些书籍,而坐在第一排的我近水楼台先得月,总是能偷偷摸摸地瞅两眼老师在看什么“宝贝”。

那是一个巧合吧,老师在读琦君的《青灯有味似儿时》,说她的文字很好。在即将上课之前,老师突然对我说了一句,“你可以看看简媜的书,她的散文很有特点”。我想大概是因为琦君在台湾任教,老师才联想到台湾作家简媜的吧。

而我当时也只是听听,繁重的学业让我没有心情也没有时间去看那些我本并不太感兴趣的散文。

而近来又听闻某师姐对其汪洋恣意的评价,觉得应该好好去看一看这到底是一位怎样的女子了。

也多亏了这次的了解,让我不至于要老死不与简媜的作品往来。

确实,从世俗的角度来看,简媜是一个很成功的作家了。她曾获全国学生文学奖大专组散文第一名、中国文艺协会文艺奖章、梁实秋散文奖、吴鲁芹散文奖、中国时报文学奖散文首奖、国家文艺奖、九歌年度散文奖、台北文学奖。

作品:《有情石》1981年5月10日第一届台湾学生文学奖大专组散文第一名;第31届中国文艺协会文艺奖章(1990年5月4日)

作品:《鹿回头》1990年9月第三届梁实秋文学奖散文第三名

作品:《梦游书》1992年9月第十四届联合报文学奖附设吴鲁芹散文奖

作品:《母者》1992年10月第十五届中国时报时报文学奖散文首奖

散文集:《胭脂盆地》1994年联合报“读书人”最佳书奖(文学类,共取十名);1995年7月13日第二十届台湾国家文艺奖散文奖

散文集:《女儿红》1996年联合报“读书人”最佳书奖;1999年行政院文化建设委员会·联合报副刊合办“台湾文学经典三十”入选

散文集:《红婴仔》八十八年九歌年度散文奖;金鼎奖优良图书奖(文学创作类);第三届台北文学奖散文奖,联合报读书人年度最佳书奖。

散文集:《天涯海角——福尔摩沙抒情志》于2002年获联合报读书人年度最佳书奖,第27届金鼎奖-推荐优良图书

散文集:《好一座浮岛》于2004年获联合报读书人年度最佳书奖 散文集:《老师的十样见面礼》获2008年第三十二届金鼎奖图书类最佳文学类图书奖,并与白先勇的《台北人》,蒋勋的《天地有大美》、《孤独六讲》,朱天文的《荒人手记》、朱天心的《想我眷村的兄弟们》、舒国治的《台北小吃札记》、张大春的《聆听父亲》、骆以军的《我们》、锺文音的《艳歌行》并称“台北文学十书”。

这样看来,确实不错。

可是,这些我们看的时候都选择一目十行的荣誉,当然也不会勾起我的好奇心。

真正让我想要了解简媜的,是因为她的成长历程。

因为似曾相识,所以感同身受,所以试图去看一个如此相似之人的何去何从。

简媜带给我的

有人说:“台湾散文家往往天份极高,笔下的文字更是清新脱俗,出水芙蓉一般,确有大陆作家所不及处也,这大概与台湾没有发生文化断裂的革命有关,保持了传统文化的水土养分,故唯美文学在此地源远流长;雅者如余光中、张晓风、许达然等,皆为一代大家。近年来又冒出一些新生代散文作家,譬如简媜吧,其散文别具一格,可谓是女作家中的“异数”,洗尽铅华,独具慧眼,以卓越细笔,描绘人间生活情态,常有惕然惊心的刻画,令人如在盛夏平添一种寒意也。其虽为女性,但其文却有着男性作家所不及之大气。”

可是,我在读了简媜的《水问》以及《只缘身在此山中》和《我为你洒下月光》中的部分后,却觉得,简媜的散文就是在描写她自己,她描写的女性思维也是她自己。而她之所以有男性所不及的那种大气,是因为她以女儿之身塑男儿之心,活在已定的禁闭岛里为自己涂着保护色。这一点,她在她的《我为你洒下月光》一书中也有所提及。

而她在《水问》里的文字——

你仰天一哭,生命是一场冤枉。

让懂的人懂,让不懂的人不懂。让世界是世界,我甘心是我的茧。

简媜带给我的

如今重新敲打这些文字,才似乎懂得了她的心思。也不得不说,读散文真的不容易一瞬间体会。往往只有经过时间的打磨,一天,两天,一年,两年,我们才能真正的体会作者笔尖下的情愫。

从她的第一本书《水问》可以看出,简媜虽然生活在乡下,比较欠缺文化的刺激,但大自然及周遭的种种,她都能以一颗纤巧敏锐的心去观察与体会。农村中的景物,朴拙自然,变化不大,家人邻里早已习焉而不察;小小的敏媜,却懂得用心去倾听与观赏,因而常满心惊奇和欢喜,以至于后来她对景物的那种淋漓尽致的描写会让你觉得小题大做。

“《水问》忠实纪录了简媜大学四年生活中的种种。她细密的心思、敏锐的感受,使她写草木,比别人有情;写朋友,比别人知心;写爱情,比别人刻骨铭心;写知识的追求,比别人多一份舍我其谁的抱负,写心情的转折,更让人不由自主地进入文中情境。 ”这是官方的评价。而我却只是觉得如果年纪再早一点去读这本书,我一定会很喜欢。因为那时的心是静的,经历也是淡淡的甜的。而现在这个年龄去读,总觉得她的这本处女作,在气势,境界上还没有十分浑厚深湛的内涵,只是一般般罢了。

简媜在说自己为文的风格时这样描述:“我在使用文字时,是相当自由的,某个字或某几个字,若是能造成一种意象、一种情境,我便大胆去用,而不考虑合不合章法,主词、动词的位置对不对,以前有没有人这样用过。因此,如果从严格的学术观点来看,我的文字也许是不及格的。”

不过,这样不受拘束的文字,却是极富创意且非常美的,因而有人认为简媜的散文是唯美派抒情写景小品,简媜对此不同意,她说:“我的散文有一个共同的主题,那便是生命。虽然我的文章中有不少是描述大自然之美,但并未滥情,我写一朵花或一根草,都是对生命的一种礼赞、一种诠释。”

简媜曾说:“每一个人走上创作之路都不太一样,对我来讲,会走上创作的路,背后非常关键的因素,是死亡的感受,因为目睹过死亡掠夺一切的秩序,掠夺生命,让一切的谎言、诺言失效;死亡所带来一切惊吓之后,任何一个人都必须想办法自我复原,创作是我的复健之路。”

“另外,我很小时对生命的消逝感应很强;在那时的农村社会里,我的印象是,我大部分时间都是跟老年人在混,最容易发生在老年人身上的是生、老、病、死,我回想过去对死亡、生命的消失感应强烈,可能是跟这成长经验有关系。”

父亲之死,成了简媜生活的一大转折点,那肯定是一道坎坷,当然也成了跨越这道坎坷者的阶梯。

十三岁的简媜把这一个灾祸的原因,暗暗归结于自己的过错:因为受不了父亲打骂的严格管教与醉酒,曾经动念弃绝父亲。还有,简媜与父亲的关系,在父亲生前,是较为疏离的,就像母亲与简媜的关系,生养有之,教育和亲近几乎为生活的现实所剥夺,这种亲情的疏离直接导致了简媜道德潜意识的焦虑和危机,在父亲去世后,她认为一定是自己的嫌弃父亲的念头让上天取走了父亲的性命。于是简媜不断自我谴责,甚至虐待自己:中午不准自己吃便当,不准在天雨时撑伞。甚至可以明白,报考台北高中过程要为之付出艰辛劳动的举动,本身就是惩罚的一个手段。她不断寻找救赎,以为这样可以洗清罪恶。在《只缘身在此山中》一书中的《渔父》里,简媜这样写道: “痴傻的人才会在情愫里掺太多血脉连心的渴望,父亲,逆水行舟终会覆船,人去后,我还在水中自溺,迟迟不肯上岸,岸上的烟火炎凉是不会褓抱我的了,我注定自己终需浴火劫而残喘、罹情障而不愈、独行于荆棘之路而印血,父亲,谁叫我对着天地洒泪,自断与你的三千丈脐带?我执迷不悟地走上偏峰断崖,无非是求一次粉身碎骨的救赎。”

而当我看到那段——

父亲,我夺门而去,夜露吮吸着我的光臂及裸足,我习惯在夜中行走,月在水田里追随我,我抓起一把沙石,一一扔入水田,把月砸破,不想让任何存在窥见我心底的悲伤。整个村子都入睡了,沉浸在他们箪食瓢饮的梦中。只有田里水的闹声,冲破土堤,夜奔到另一畦田,只有草丛间不倦的萤火虫,忙于巡逻打更。父亲,夜色是这么宁谧,我的心却似奔溃的田土,泪如流萤。

.......

就在我愤怒地想扑向他时,他说:

“死……死了……”

他瞒珊地走去,摇摇头,一路嗫嚅着:“没……没救了……”我低头,只看见水田中的天,田草高长茂盛,在晨风中摇曳,摇不乱水中天的清朗明晰,我却在野地里哀痛,天!

那是惟一的一次,我主动地从伏跪的祭仪中站起来,走近你,俯身贪恋你,拉起你垂下的左掌,将它含在我温热的两掌之中摩挲着,抚摸你掌肉上的厚茧、跟你互勾指头,这是我们父女之间最亲热的一次,不许与外人说(那晚你醉酒,我说不要你了,并不是真的),拍拍你的手背,放好放直,又回去伏跪,当我两掌贴地的时候,惊觉到地腹的热。

不知该如何称呼你了?父亲,你是我遗世而独立的恋人。

简媜带给我的

看到这儿,不能掩饰的是,我眼圈红了。

也是因为这样的情感共鸣,我开始认真地看她的文字,因为我觉得我能懂。

不得不说,我们喜欢一个作家,可能大多时候并不是完全因为她的作品,譬如我喜欢简媜呢,大概是有一种她活过了一次我的感觉。而因为这种感觉,我选择去细读她的文字。

生活中的很多事情,大抵如此。

简媜的作品的思想核心应该说是宿命的。她对生命最本质的认知,就是要恪守既定的社会秩序。这种想法与时代已经隔的很远了,女权主义可能更会不以为然的。但简媜自己却是快乐的,别人无法勉强。

她在《水问·夏之绝句》写道:“夏乃声音的季节,有雨打,有雷响,蛙声、鸟鸣、及蝉唱。蝉声足以代表夏,故夏天像一首绝句。而每年每年,蝉声依旧,依旧像一首绝句,平平仄仄平。”

她也写道“让世界拥有它的脚步,让我保有我的茧。”

三十岁后的简媜以为自己这辈子不会结婚,于是开始为晚年打算。她怕万一老病缠身,又没那份福气速速解脱,耗在病榻上,弟弟妹妹又各自成家,到时方圆十里喊不到半条人影端杯水给她喝。于是,她找来保险公司的朋友为她规划保单,没想到买了保险之后半年内,简媜不但结婚,而且怀中还孕育了个小宝宝。

简媜带给我的

总归,该有的总会有。太过相似的想法,不禁让我有些后怕,却也有些欣喜。

害怕这个世界的模仿度,欣喜或许同样美好的结局。

但我也深知,过去是过去,将来是将来。

最后,我想以一句我很触动的简媜的一句话作为结束——想人想得厉害的时候,也是淡淡的。像饿了很多日的旅人闻到炊烟,但知道不是自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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