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园 荠菜香

玫瑰园 荠菜香

阳光明媚，微风和煦，又是一个好天气。经不住同事的诱惑，趁中午吃饭的功夫，和她一同来到离学校两公里处的一个玫瑰园挖荠菜。

不怕大家笑话，我虽生在农村，长在农村，工作在农村，可对荠菜的理解，还停留在当年教过的那篇散文《挖荠菜》（作者张洁）——

“把它放在玉米糊里，再撒上些盐、葱花，真是无上的美味啊……

提着篮子，迈着轻捷的步子，向广阔无垠的田野里奔去，嫩生生的荠菜，在微风中挥动它们绿色的手掌，招呼我，欢迎我……”

作者笔下，挖荠菜时的那份自由、快乐、舒坦一直深深吸引着我。

可现在除草剂的盛行，有多少野菜像杂草一样，刚刚崭露头角，就被封杀在土壤之中，逐渐枯萎死掉。时至今日，我一直与荠菜无一面之缘，更别提享受它的美味了。

我们来到玫瑰园，刚好主人在，确认还没有打过除草剂。主人勤快，玫瑰枝修剪的整整齐齐，刚刚钻出红色的芽尖。新翻的土地，白色软管已经铺好，准备浇水。我从地头望到地尾，嫩生生的荠菜呢？怎么忘记了挥动绿油油的手掌，招呼我，欢迎我呢？

是我们来的太早？还是主人勤快，新翻的土壤掩盖了荠菜娇小的身形？我们走进地里，蹲下身子，发现周围稀稀疏疏有几棵荠菜，灰头土脸的，锯齿状的叶片不大，有的还有星星点点的黑斑，还有的叶片干枯发黄薄如纸片，毫无生机可言。说它小吧，可几乎每一棵都抽出了短短的茎，撑着一张张白色的小伞。

“这还吃得动吗？”眼前的景象，显然与我的美好记忆相差甚远，顿时失去了挖它的兴致。

“天气干旱，就这样，难得没有打除草剂，你别看它干巴巴的，回家用水一洗立马水灵灵的……”同事是个野菜迷，经验丰富，我也只好信她，既来之，则安之。

荠菜叶虽小，没想到它的根，却很深很长，我们没带工具，用手要费很大的力气才能拔出来。主根是白灰色的，表面凹凸不平，上粗下细，像锥子一样直插土壤之中，周围有一些细小的须根。实话说，根的长度与叶片，很不成比例。盯着荠菜根，我有些失神，脑海中竟然浮现出《玫瑰树根》中的片段。

“树根扎下去的地方，一株玫瑰把土地装点得分外美丽，沉甸甸的花朵挂在枝条上，在空气中散发着甜香和一种幽秘的魅力，想不到丑陋的树根竟然延伸出美丽……”

“想啥呢？一会儿就该回学校了，抓紧啦！”同事拿着一颗刚拔出的荠菜，朝我挥手微笑。没想到一会功夫她已超出我很远。手中的塑料袋已经稍稍鼓起来了。

我加快速度朝前追去，不再嫌弃荠菜的干巴矮小。这毫不起眼的绿色，也是丑陋的荠菜根拼尽全力，向下延伸，汲取水分、养料，才得以生长，奉献给大自然。

玫瑰园 荠菜香

玫瑰树根的努力，收获了娇艳的花朵，把美丽和芬芳奉献人间，为世人称赞。荠菜寂寂无名，茎矮叶丑，花小味淡，现已很少有人问津。但它也是荠菜根不眠不休，执着努力的结果。

看看自己，想想身边的同事。几十年如一日，在农村这块尚且贫瘠的教育土壤里，深耕细作，教书育人，没有鲜花，没有掌声，但我们依然无怨无悔，艰难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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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批改好作业，回到住处，把荠菜倒出来，去掉根和枯叶，完好的绿色叶片所剩无几。我把珍贵的荠菜叶装进水盆里，放在水龙头下冲洗。清水冲过的荠菜，顿时让我傻眼，用青翠欲滴形容它一点也不为过。水灵灵、绿莹莹相比它在地里生长时的容颜简直是脱胎换骨。我把洗净的荠菜叶，开水里焯过，捞出来凉水冲净，沥干水分，切碎装盆。炒好的嫩鸡蛋花放在案板上切成碎丁，放入荠菜盆，加盐、鸡精，滴入香油，一盆清香扑鼻的饺子馅已备齐。擀皮、包饺子一气呵成，当我把煮好的荠菜饺出锅盛盘，端上桌。我耍了个心眼，没有直接喊先生和儿子过来吃饭。我坐在饭桌前，拿起筷子，郑重其事地夹起一个饺子，先从一端咬开一个口，轻轻的嗅了一下。一股淡淡的清香，如袅袅炊烟一般飘入鼻孔。我的味蕾开始蠕动，唾液开始分泌，我真想把荠菜饺整个吞下去，但我又是那样的小心翼翼，生怕破坏了这淡淡的清香，这清爽的美味。先生和儿子对这陌生的美味也赞不绝口，我深感欣慰。

玫瑰园 荠菜香

玫瑰有夺目的光彩，荠菜也有淡淡的清香。光彩四射也好，朴素无华也罢，每一个生命都在用独特的方式生存、生长，都在竭尽所能要在最好的年华跟上春天的步伐，最美的容颜汇入绿的河流、花的海洋。我们不也在努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