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我喊一下疼可以吗?”

2022-11-07  本文已影响0人  谢丹儒

我不知道别人是否持和我一样的态度:别人不可以骂我、否认我、批评我、谴责我、伤害我,但是自己可以骂自己,怎么骂都没关系,无论多犀利,多尖锐,多不干净,都可以。

发现这一点时是在今天。

近段时间很神奇,手机坏了,紧接着电脑又坏了,还有什么坏了呢?电脑坏了就已经是把最后一根稻草压弯了、压没了。

我问自己心疼吗?我问自己以后打算怎么做呢?我还问自己还能继续吗?……其实,我是在心疼自己,心疼自己的付出,心疼自己的坚持,也心疼自己的头破血流和一贫如洗的处境。

我对自己说,没有工作的焦虑我终于体会到了。这不是我的真心话,我真正想说的是,没有钱的焦虑真的很难熬。欠债啊,生活啊,消费啊,物质啊,爱情啊……

我接着对自己说,我肯承认错误了。这也不是我的真心话,我真正想说的是,年少轻狂,年少无知,我是真幼稚、愚蠢,简直愚不可及。

我还说,我开始认清现实了。这当然也不是真的,现实一直都摆在那儿,我真正看不清的是我自己,我真正不认识的也是我自己。现实不需要我认识它,它有自己的一套,我错了就得接受后果,接受代价,还有惩罚。

我又说,做自己能做到的已经很了不起了。我凭什么这么说?说得好像我做到了似的,我没做到。只是,我很清楚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耍小聪明,装模作样,假装努力,假装高尚,假装无私,假装善良,也假装真诚……——我不能再这样自己骗自己了。

为什么说这是欺骗呢?——没有结果,不求结果,不计较结果——假装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似的——装大爷装孙子,心里没点数,揣着明白装糊涂——说白了,我就是在逃避,我不敢面对真实的自己,我也不敢面对现实。

朝歌晚酒,醉生梦死,浮华散尽,心灰意冷。

多么怯懦啊,多么脆弱啊,多么可怜啊,又多么卑微呢?

蝇营狗苟,苟且偷生,虚度年华,空掷青春。

我想矫情地喊一句疼可以吗?

我想再睡会儿,想做个好梦;我想把自己灌醉,醉死算球;我想放空一切,脑袋本就空的;我还想无病呻吟,矫揉造作,又表演给谁看呢?

以前,我总告诉自己,不要高估自己,不要高估自己。可是,我听吗?我听进去了吗?我听得见吗?——那么多人劝我,那么多人说我,那么多人关心我,那么多人骂我,我也骂自己——管用吗?——如果不是喝醉,我敢听吗?如果不是喝醉,我敢清醒吗?如果不是喝醉,我敢入睡吗?

我想控告自己,我要控诉自己,我要骂醒自己,我这个装睡的人,不仅装睡我还装高雅装清高装风流装潇洒装淡泊,可再怎么装我敢当真吗?假的终究是假的,在假的前提下再怎么当真也真不了,骗不了自己的内心,骗不了结果,也骗不了这现实。甚至,谁也骗不了——你看谁把我当回事儿吗?有人知道我吗?谁在意呢?——既然如此,何来骗呢?不过是自欺欺人,不过是自食恶果。

酒很难喝的,生活很苦的,人生很难的,钱不好挣啊,感情很复杂呀。

我真的很疼啊,我喊一下疼可以吗?

是,没错,谁让我那么傻呢?谁让我这么作践自己呢?谁让我那么偏执呢?谁让我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呢?

我多像一只鸵鸟啊,把头埋进沙子里,以为自己看不见危险便不会降临,如果不是真的害怕,如果不是真的危险,我干嘛不抬起头来,我干嘛不敢看一看这大千世界:星辰,天空,白云,高山,流水,鲜花,杂草,尘埃,以及自己的影子。

顾影自怜啊?不是。凝视阴影吗?不是。我是想借助影子好知道阳光还在我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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