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落定

    我出生在一个普通家庭，父亲母亲自然也都是穷苦人家出身的苦娃儿。我还有一个弟弟，我年长他两岁。

    父亲母亲都是广西人，不同的是地域。母亲是梧州人，父亲是南宁的。他俩年纪轻轻就独自漂泊异乡，打工挣钱来养活自己。母亲小学还未毕业，只读到五年级，父亲比母亲好一点点，初中毕业。母亲频繁跟我提起这段过往时总是在我最没有耐心去学习的时候，我烦她唠叨，她厌我懒惰。

    我一两岁的时候送到爷爷奶奶那儿抚养，此后不久母亲就生了个小弟弟。我当时是很依赖阿公阿婆的，他们养我那么久，年幼的我根本不知道我有爸爸妈妈还有弟弟。后来每逢过年回家，阿公阿婆总是万分宠爱我。年岁稍长的时候，阿公阿婆还有小叔带我去广东见爸妈，依稀记得见到爸妈的时候十分胆怯，到也不是胆怯，只是躲在阿公背后看着不知道姓名的陌生人一样。见到弟弟时，我仍坐在阿公腿上，那时候弟弟穿着那时候常见的小孩衣服，还是凯蒂猫的那种，肉肉的脸，像个女孩子。阿公拿个鸡蛋叫我去给他，没跟我说那是我弟弟。我以为有伴儿了，很高兴地给他，弟弟就看着我不说话。我随阿公回广西去了。

    好多事情都忘得差不多了，我只能努力地回想。

    后来阿公到东莞还是哪里当了一所高中的保安，住的地方门前有一颗杨桃树，我在那里找到了新的玩伴，是男是女记不清了，反正记得的是他爸爸是学校的领导，我跟他在高中的课室里偷过粉笔，撒过尿，踩过桌子。一个人无聊时我总爱在阿公阿婆午休时间偷偷拿冰糖吃，踩在小板凳上面一边蹑手蹑脚地把手伸进红色的塑料袋里，一边又紧张兮兮地望向阿公阿婆的房间。除此之外，我还爱吃一种类似维生素黄色奶油状的糖。童年的我因为爱吃糖，牙齿因此蛀了牙。

    我还在姨母那儿养过一段时间。

    因为在不同的环境，我很能习惯生存的方式，以及通晓人情世故的眼色和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