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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屋

2017-01-09  本文已影响65人  燕起拂尘
外婆屋

四月天,风很柔和。

实际上我去外婆屋的那天是3月27日,上午九时许。并不是四月,只是更愿意说是四月,四月里的阳光还没开始热烈,但是又没有三月的阴雨绵绵,四月天总是让人感觉比三月好,即使四月里有个清明,可是不曾看到清明里有哭哭啼啼的人儿,大多数人似乎都是兴高采烈的,似乎那些先人们真的能带他们带来许多好运能保每个人发大财似的。

这一次回外婆屋,我也是陪父亲回家乡祭祖的。回老家的路要经过外婆屋,自从大舅舅、母亲和外婆相继去世后,我就没有回过外婆屋了,以前也有回来家乡,也曾经过外婆屋,却总是没有再去外婆屋走走,大概也是不敢去吧,总怕自己在内心隐藏着的那份情感会不由自主地渲泻出来。

这一次,依然是经过外婆屋,远远的看了一眼。

可是,回到老家村子里后,我突然怎么也抑制不住自己,就往回走,往外婆屋去。和中国所有的村子一样,外婆屋的整个村子从外面看进去,都是没有人居住的痕迹了。老屋子看上去破旧矮小荒废。走近了,才发现村口的一间矮屋子里有两位老人家,屋子里的光线很暗,大约看到老人驼着背,身子瘦小。我不敢进屋子去看,也不敢在门口停留,以最快的速度走过了那间屋子,我怕老人以为我是来看望他们的亲人,怕让他们失望。

老人住的屋子的侧面,有一间已经倒塌了的屋子,那是以前大舅舅家的老房子,以前外婆就住在这儿。那是我很小的时候,那年我九岁,第一次回老家,就和外婆住一起,那年的冬天很暖和,家乡的糯米酿酒很甜很甜,外婆总是在给我喝的那碗酒里窝两个荷包蛋,我总是喝完酒吃完鸡蛋脸蛋红红的和小伙伴一起玩,大人们总是笑我,真能喝。

后来,陆陆续续的又回来过几次,每次外婆都特别的开心,在她86岁那年,我回到老家,只陪了她一个下午,那个下午,她还能利利索索的给我煲鸡汤。

外公去世得早, 外婆在五十多岁时就没了丈夫,后来的日子她一直是在带孙子孙女和外孙子、外孙女度过的。我有三个舅舅三个阿姨,外婆就在这些子女家轮流着带孩子,我就是外婆一手带大的。我一直认为我的性格象外婆,乐观宽容隐忍。总是乐呵呵的,有什么心事极少对外诉说,总是能自我消化。小时候并不懂外婆,随着年纪的越来越大,我想那时候的外婆其实也就是这样的。

后来,大舅舅去世了,然后就是我的母亲。母亲去世后,我沉浸在失去母亲的痛苦中好多年,都无法抽脱出来。从小姨口中听说,大舅舅去世后,大舅妈的身体也很差,照顾外婆两年后也无法照顾外婆了。我当时就说我回去把外婆接来广州我这吧,小姨说,她不愿意来的,她都说那儿也不去,只呆在老家。那年外婆已经九十高龄了。

后来,小姨说外婆的眼睛瞎了,什么也看不到了,接到二舅家去了。那年外婆已经九十五岁了。

再后来,突然有一天,父亲告诉我,外婆走了,那年外婆九十六岁。就这样,我没有了外婆。这些年,我不敢去看外婆,我甚至连外婆葬在何处都不知道,我逃避着,我不知道逃避着什么。

大概,我只是不愿意相信外婆已经离开我,走了很远很远了。

这个春天,外婆屋村子外的草长得很高,村子周边的竹子翠绿,阳光明媚,很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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