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晋演义读法第七十

乱成一锅粥

《两晋演义》第十八回围绕河间王司马颙与东海王司马越之间的争斗，描写了当时诸多混战，此前的诸王之战，阵营比较明确，而这次却演变为乱斗。很多势力时而此，时而彼，你杀我，我杀你，打的没头没脑，稀里哗啦。

按说，北有匈奴五部定离石而开国，南有李雄据成都而称帝，西晋已经分崩离析，日薄西山。诸王原当共奖惠帝，戮力同心，合兵一处，用武并益，剿灭不臣，才算得守家之肖子孙。可是，司马家族没有好儿郎，大厦将倾，他们却斗得愈加激烈，非要作那亲者痛，仇者快的蠢事。他们自己杀自己倒不打紧，我却不得不再次为时民不平。

第十八回发生了哪些事呢？

东海王司马越徐州聚众

公元304年七月，在司马越的组织下，司马衷御驾亲征，北讨司马颖。安阳一战，王师败绩，司马衷被俘。而东海王司马越则逃到了下邳，徐州都督、东平王司马楙不接纳他。司马越只好跑回了自己的封国东海。

司马衷被张方劫持到长安后，在司马颙的逼迫下，他下诏命司马越为太傅，跟司马颙共同辅佐自己。司马越不敢赴命。

公元305年，秋七月，东海中尉刘洽劝司马越起兵讨伐张方。于是，司马越用刘洽为左司马，传檄山东各州郡，纠率义旅，表示要迎回惠帝。

东平王司马楙听说后，十分害怕——当初，司马越兵败来投，被他拒之门外。如今，司马越云集大众，势力膨胀，司马楙自然害怕司马越跟自己算账。于是，司马楙主动把徐州让给了司马越，他自己则改任兖州都督。

范阳王司马虓和幽州都督王浚听说后，就起兵响应。王浚曾联合乌丸，鲜卑打败司马颖，跟司马颖结仇了。而今，司马颖在司马颙那里，王浚有心借司马越之手把司马颖干掉。

司马越的两个弟弟：司马腾是平北将军，并州刺史；司马模任北中郎将、都督荆州，镇守邺城。也都起兵呼应。不过，这两个弟弟虽然都是手握重兵的封疆大吏，一时半会儿却帮不上什么忙。司马腾要对付匈奴五部；司马模则要打司马颖的旧部——司马颖逃走后，他的一些部将打着拥护司马颖，要他回到邺城的旗号，聚众闹事，牵制了司马模。

石勒登场

在这种背景下，日后的灭晋主力军，五胡乱中华最大的杀人魔王石勒登上了历史舞台。

当时，司马颖的旧将公师藩、楼权、郝昌等招拢了许多散兵——司马颖逃亡前，士卒多溃散。王浚退走后，这些散步聚集在冀州各处。他们听说司马颖遭到了废黜，遂兴兵作乱，扬言要救出司马颖。倒不是他们对司马颖有多忠心（如果有忠心，当初也不至于跑了个一干二净）他们是想迎回司马颖，恢复自己的地位，好再图富贵。公师藩当了这支军队的主将，他很快就聚拢了几万人。这几万人里面不光有司马颖的旧部，还有很多流窜犯和浪迹赵魏之地的胡人。其中，就有羯人石勒。

石勒（274年－333年8月17日），本名㔨（bèi）， 字世龙，上党郡武乡县（今山西榆社县）人。十四岁的时候，跟着别人来洛阳做买卖。因为在洛阳东门怪啸，引起了王衍（司徒王戎堂弟）的猜忌。王衍从他的啸声里感到这个人不简单，将来肯定会祸乱天下，就想把他杀死在萌芽状态。石勒却逃回了并州。

后来，并州爆发饥荒。并州刺史司马腾听从建威将军阎粹计议，掠卖胡人，积攒军费。石勒也遭到了贩卖——司马腾居然公然搞人口买卖。石勒被卖给荏平人师欢为奴。不久，师欢知道石勒身有异相，将来肯定有作为，于是，免去他奴隶的身份。

石勒恢复自由后，主动投靠养马贩卖的商人汲桑。后来，石勒召集到王阳、夔安、支雄、冀保、吴豫、刘膺、桃豹、逯明、郭敖、刘征、刘宝、张曀仆、呼延莫、郭黑略、张越、孔豚、赵鹿、支屈六等十六人为强盗，号称“十八骑”。他们常常在茌平牧场东面的赤龙、骥等马苑中夺得苑马，并到远方掠夺丝绸珍宝等物，用以结好于汲桑。

公师藩兴兵作乱时，汲桑率领石勒等几百人投奔了公师藩。这个时候，汲桑才给他起名为石勒。石勒健壮勇猛，擅长骑射，作战很勇敢，常为前驱。公师藩攻陷州郡，打死了阳平太守李志、汲郡太守张延等。

他们的矛头一开始对准的是司马颙（司马颖在长安）司马颙不愿多树强敌，就想用怀柔的办法安抚他们，跟公师藩化敌为友。因此，他让司马衷下诏封司马颖为镇军大将军、都督河北诸军事，派给他士兵一千名，命司马颖领兵北去，再回邺城。并让卢志出任魏郡太守，帮司马颖出主意。

司马颙玩的这一手还是很厉害的。不仅化解了北方的敌人，而且，借刀杀人，起到了利用公师藩打司马越的目的。

司马越的弟弟司马模听说后，害怕司马颖回到邺城，会发展势力联合司马颙对付自己。因此，他急忙调兵遣将，加紧围剿公师藩。

邺中都督司马模一面派将军赵骧进攻敌军，一面向各州郡求救。广平太守丁邵首先来助战；范阳王司马虓也命兖州刺史苟晞发兵相助（司马虓已经加入了司马越阵营）三路兵一到，公师藩遂遭击破。

司马越西征

冀州大捷后，司马越留琅琊王睿屯守下邳，接济军需。授刘洽为司马，尚书曹馥为军司，领着三万多精兵开始西征。范阳王司马虓也从许昌屯兵荥阳，声援司马越。

司马越乃命司马虓领豫州刺史，调原任豫州刺史刘乔，移刺冀州，并命刘蕃为淮北护军，刘舆为颍川太守。司马虓则用刘舆的弟弟刘琨为司马。

刘乔不愿接受刘越的命令，于是，发兵抗拒司马虓。毕竟冀州正是多战之地，又有司马越的弟弟镇守，去了极不安全，又寄食篱下。

刘乔上书力陈刘蕃，刘舆，刘琨父子三人的罪过，说他们助纣为虐，应当讨伐。这父子三人是中山靖王刘胜后人，世代生活在中山。

他们三个最受时讥的一点是没有气节，谁当老大，跟谁好。贾南风当权时，他们攀附贾谧，刘琨还是金谷园二十四友之一；司马伦篡位后刘蕃的女儿嫁给了司马荂，刘舆当了散骑侍郎，刘琨为从事中郎，父刘蕃为光禄大夫；司马冏上台后，刘舆为中书郎，刘琨为尚书左丞，转司徒左长史。

司马颙的对策

面对司马越的咄咄逼势，司马颙全力应对。他第一招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就是让司马衷下诏，令司马越等罢兵。这是一纸空文，没有什么意义，只有腐儒才会当回事。

他的第二招是消灭皇甫重，断除心腹大患。皇甫重是长沙王司马乂的人，他一直镇守着秦州。司马颙派人打了一年多，没有打下来。

皇甫重与外界隔绝，不知道洛阳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不知道司马乂已经死了，也不知道自己的弟弟皇甫商也死了。他一直不解为何弟弟不早来救援？这时，他才派养子皇甫昌去洛阳求救。皇甫昌到了洛阳城，自然明白了真相，内心非常吃惊。这皇甫昌是条汉子，他没有被吓尿。他还想设谋救养父。于是，他诓骗洛阳留台官员说，自己得到了东海王司马越的密令，要留台迎羊皇后回宫，并发兵长安，讨伐张方。一开始留台相信了，确实照办了。不久发现自己上当了，遂杀害了皇甫昌，把他的脑袋送进了长安。皇甫昌够可以的了，只是有点心急，思谋不到位。他如果悄悄向司马越问计，很可能会有不同的结果。

司马颙想收降皇甫昌，以免劳师动众，于是，他派使者入秦州，宣皇甫重到长安朝觐皇帝。但是，当使者把洛阳情况说出来后，皇甫重脸色大变，拿刀杀了使者。皇甫重不愿投降，也是好汉子。城中守军却不愿意再坚守了，他们群起杀害了皇甫重，投降了司马颙。

司马颙就派心腹调冯翊太守张辅为秦州刺史。金城太守游楷，陇西太守韩稚等不受节度，跟张辅多次交战，最终杀了张辅。

司马颙的第三招就是前面说过的重新起用司马颖，企图利用公师藩打击司马越的盟军。可惜，公师藩被打败了。不过，公师藩主力损失不大，虽然一时败退，却仍然威胁这冀州，继续起到牵制司马模和司马虓的作用。

他的第四招是利用刘乔打司马虓。同时，司马颙还命令镇南大将军刘弘，征东大将军刘准等，助刘乔进攻司马虓。

他的第五招是派遣张方为大都督，率领建威将军吕郎，北地太守刁默，集兵十万，进攻刘舆兄弟。

第六招则是邀司马颖故将石超，出屯河桥，逼洛阳，指许昌、荥阳。

司马越本要两路西征（自己率主力出下邳，司马虓统本部出荥阳）而司马颙则五路来挡（刘乔，刘准，刘弘，张方，石超）一场大会战在所难免，这些败家子能获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