琐屑(六) 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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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来的林国宽看到女孩蜷缩在被窝里,头发凌乱,像个困觉的猫咪一样,两腮泛着粉红,半闭着眼睛。他本来放下药就走的,想了想拿起电水壶烧了点热水。
他倒好水走到梅玫跟前,她睡着了,鼻子瓮瓮,不通气,张着嘴巴呼吸,“粉红”变得更深了。林国宽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很烫,突然他的手被她抓住,贴在脸上,女孩滚烫的身体似乎需要冰凉的手来降温。
林国宽心狂跳起来,却没有抽手,只坐在女孩床边的地上,那右手以一种奇异的别扭迁就着,手臂下面是女孩子光滑的脖颈,锁骨下面是裹紧的吊带裙,起伏不定的胸部不时碰到林国宽的外臂。
一个小时过去了,好像是一年过去了,女孩翻身呻吟了一声,放开了林国宽的手,踢开了被子。
林国宽跳起身,小腿因为盘坐久了有些麻木,差点跌倒扑在梅玫身上。他撑起身,看到女孩胸口渗出了汗珠,因为热,身体主动暴露在被子外,光滑洁白的小腿,紧实的大腿……林国宽不再往上看,牵起被子一角,给梅玫盖上。梅玫醒了。
“梅玫,起来喝点药,你发烧了。”林国宽双手搓了半天,终于摸到了床头的药。
梅玫睁开眼睛,红红的,可能是因为炎症,眼里泛着泪,咪蒙的看着林老师。她勉强坐起来,他把药和水递了过去,梅玫缓慢的咽下去,突然咳嗽,把吞下去的水又喷了出来,呕出来一口白色分泌物,甚至溅到了他的眼镜上。他见状快速抓了几张餐巾纸给她,接着到洗手间,想找块干净的毛巾。奇怪的洗手间,除了洗漱台和淋浴间,墙面全是镜子,找不到毛巾的痕迹。好不容易,林国宽在一面镜子后面找到了隐藏的毛巾架,取了一块,用热水打湿拧干。他洗干净眼镜,擦擦,放在洗手台上晾着。
“梅玫,快擦擦。”林国宽边说边走出来。
“嗯,好的,没事儿。”梅玫没有看林国宽,似乎对着空气说话。
“梅玫——”林国宽又喊了一声,递过去毛巾。
梅玫放下手机,接过毛巾,走近后林国宽才发现她刚刚在打电话。
“是我妈妈,打电话问我怎么一个人跑这么远,我骗她说跟同学出来的。”可能是因为药起效了,梅玫脸上的红潮退了一点儿。她拿毛巾处理胸口的污秽,少女的酥胸在湿掉的边领下起伏,看得清形状,下半身盖着被子,却露出光滑的脚踝。
“梅玫,你这样一个人跑出来,是有点危险的,父母会担心。”林国宽拉了拉被子,替女孩盖上脚。他再次走进洗手间,带上眼镜,刻意坐到远一点的双人沙发上。“你现在感觉好些没?”
“好些了,老师。”梅玫低着头,若有所思。“老师,刚刚你一直都在陪着我吗?”
“是,你刚刚发烧了,一直在睡觉。咳咳——”林国宽咳了起来。“梅玫,你现在好多了,老师就回房间了。明天你怎么回市区。”林国宽起身问。
“老师你怎么回?”梅玫问。
“我跟柏然开车来的,他有事先回去了。我开车回去,你要一起吗?”
“好,老师,那我跟你一起。”
“早点休息!”
走出房间的林国宽长舒一口气,手心的汗用力擦在裤子上,他掏出手机来。刚刚梅玫睡觉的时候,林国宽的手机调成了静音,此刻多了两条信息。
“儿子打完针睡了,今天太晚了,你明天早点回来。”(老婆)
“老师,我到医院了。”(沈柏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