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别赠陈晰序

陈晰者，吴中人士也。志学时，始闻其人，不以为意。后为同窗，与其交，以为吾同道中人也。吾二人之交，有高山流水之遇，徐孺陈藩之谊。古人云：“志合者，不以山海为远。”今当远离，故作此文以遗之。

吾知“人生乐在相知心”，晰为之也。何由？吾尝读太史公所著《管仲列传》。管与鲍叔贾，分财多自与，鲍叔不以为贪，知其贫也。鲍叔又知其孝也，故逃。知其不得时也，故荐之。管鲍之相知，何其深也！晰之于吾，有如鲍叔之于管仲，故言晰为之。

晰好学也，何以言之？其为学也，发愤忘食。或曰：“言过之。”吾所见也，何以欺人？晰为文，遇难题，咨于师，忘乎境，故不食。晰博览群书，犹精于史，颇有造诣。吾尝咨之，遂知明清之轶事。然晰虽勤也，无力于“乐以忘忧”。或曰：“此虑人皆有之，不足为道。”太白诗曰：“达亦不足贵，穷亦不足悲。”后文正公亦有文云：“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晰若忘忧，道不远矣。

百年前，陈寅恪先生在《王观堂先生纪念碑》中写下：“惟此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历千万祀，与天壤而同久，共三光而永光。”晰之独立与自由，亦吾所重也。其读书也，不屑众人之目光，声彻寰宇。师出言论，众人附和，其独抒己见，执隅一方。呜呼！“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其陈晰之谓也。

晰好游戏，吾尝劝之，其以闲暇之娱应之，不答。何以今又言之？忆韩文公好牌也，其亦知“业精于勤荒于嬉”，张水部以理告之，遂弃。吾言之，晰将弃之？未可知也，吾故言之。

夫子曾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今吾感之，纵有思绪万千，亦赴尘埃。长夜漫漫，吾二人何时再秉烛而谈？若至冬时，与何人言，“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回忆往昔，岁月峥嵘，却不免“醉时相交欢，醒后各分散。”

道阻且长，况乎今吾二人皆不达，吾二人之所见“虽不能至，然心向往之。”路漫漫其修远兮，关山难越，不坠青云之志。愿岁月无负天地，愿此生辽阔高远。

今赴蜀中，重逢之日，杳不️️可知，甚感！

菜子：一介书生，三尺微命。虽有青云之志，奈何滞于红尘世俗，深感疲惫。写过几首小诗，看过几本书，也遇到过几个人。日子枯燥，寻欢作乐，神游太虚，年华虚度。举杯对影，溺于浊酒。忽逢春风，如鱼饮水。余生且长，渔樵江渚，看秋月春风，过没有意思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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