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母亲的杂事 139、鱼香的闲工

        父亲母亲很宠鱼香，但鱼香也老了。

        鱼香是光荣退休的。父母康健，孩子大学，鱼香一个人十分无聊，找份闲工在菜鸟驿站。

        月中旬，鱼香见习即将期满，父亲打趣，“挣大钱的，请客吃饭”。

        不料一句话，让忍了一肚子委屈的鱼香，眼泪噗噗噗直落。

        父亲慌了神，自己闺女这是咋了？“我请，我请”。

        母亲一拽父亲，使个眼色，俩人出屋嘀咕去了。不用问，这肯定是受了莫大的委屈呀。“不就是打个工吗，至于吗”，父亲不以为意，“万事开头难，越老越活回去了，这点事能算事”。

        “你小点声，孩子还在屋里呢”，母亲扯父亲的衣袖，不让父亲瞎掰扯。

        鱼香笑脸每天都在，却极不快活，疼爱的父亲母亲是看在眼里的，也不过问，早从脸色就知道鱼香受了委屈，心疼又不知如何说起。

        父亲母亲不明白，自己曾经优秀的鱼香到底受了啥委屈。

        父亲特意去超市买了虾尾，提拉米苏，这是鱼香最爱吃的。饭桌上，父亲夹，母亲劝，鱼香笑眯眯吃得好饱，直赞父亲的手艺。饭后甜点，提拉米苏更让鱼香暂时忘记了一切。

        父亲最终还是明白了原委。

        一个脾气火爆的剩蛋老板，从不讲明白，从不说全乎，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自己受了气还要发泄到别人身上，自己错了，笑笑，一句话“人都犯错”。别人错了，一句“你干啥啊，晃来晃去”地质问，不去讲究原委，想办法消除这种可能的错误，而是指责，是发泄，不是个能做事的人。

        父亲委婉的劝，“爸的手艺不错吧”。觉得又不妥，于是又转换话题，“爸也老了，你得学着给我做好吃的”，父亲看看鱼香，一脸不以为意，“我最爱吃豆腐酿包，明个请个假，跟我学吧”。

        母亲似乎也心疼鱼香得紧，“我的心口有点慌，明天你得请两天假，陪我去看看”。

        父亲母亲都不明说，鱼香心里明白，很拧巴。自己有错，至于迎难而退？工资又低，工作又累，没有一点技术含量的事，自己怎么就这么笨老是出错？

        鱼香想放弃了，可又不肯认输。

        鱼香也在反思，到底是自己不够细心，无意出的错也是错。或者服务业并不适合自己的性子呢。鱼香一直以为自己是优秀的，很努力很积极很阳光，但在菜鸟驿站，鱼香被网缠得几乎透不过来气。琐碎琐碎还是琐碎，抬头12：30了，再抬头19：30了，鱼香甚至从没有过如此狼狈的忙碌。

        错了？错了。

        父亲母亲都觉得鱼香错了。

        鱼香自己也纠结，是退是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