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害怕妈妈的哪一种表情？

2022.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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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

我们家是严母慈父。

如果说我爸的表情是1，那我妈的表情就是10000，且这10000种表情中，有9999种是发毛，对，我妈的脾气那是“有口皆碑”。

我妈的发毛的样子又分为两种。

一种是怒发冲冠型，最可怕的是眼睛，那不是孙悟空的火眼金睛，而是红孩儿可以喷火的眼睛。

一种是冷若冰霜型，最可怕的是脸，特别长，还垮下来，像坠着块石头，要不就是地球引力不是恒定的，而是随我妈的心情而变化。

前者一般发生在我们小时候，她是独一无二的女主角，如果世上有上帝，那她就是我们家的上帝。

后者一般发生在我们长大后，她的权威日薄西山，多少有点大江东去无可奈何了。

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都叫人不寒而栗。不管是我们姊妹几个，还是我爸，都概莫能外。

不知道我妈的“不怒自威脸”是天生的，还是后天的环境打造的，我不知道。

其实小时候，我并不特别怕我妈。

我记得小时候，我妈经常打我，用那种很细的树枝，不是枯树枝，而是生机勃勃的柳条，一抽在身上一条红梗的那种。

怎么办？三十六计，跑为上。只要我妈打我，我就满村子飞奔，所以，树枝长在我身上的机会并不多，所以，我并不太怕。

嗯，那时候小，不懂事，并不拿我妈的发火当回事。

后来长大了，就知道怕了。

一是在那种人为制造的低气压中，能把人闷死。

二是我妈把矛头对准了她自己。嗯，一哭二闹三上吊，是她的拿手绝活。

那时候，我妈经常和我奶奶吵架，然后回到家里就大哭大闹，我们几个孩子能怎么办？也只能哭呗。

我们家和我叔叔家住门对门，有一天很晚了，不记得是什么事了，我妈嚎啕大哭，我们像唱和声样的小声哭，我二妈（婶婶）来了，劝了我妈半天，说你不要这样，搞得孩子们都叽叽缩缩的。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我妈玩消失。

有时候深更半夜，我们全家总动员满村子找我妈。农村的晚上，伸手不见五指，我又特别怕黑，那时冲进黑夜的我，有一种视死如归感。

我们家屋后有一条河，半夜去河边找我妈，是一种常规路径。

……

那样的日子总算过去了，现在，我们大了，我妈也老了。

老了的标志之一，就是发脾气也发不动了，怒发冲冠几乎没有了，冷若冰霜也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皱纹如烟花般绽放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