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忆:我是如何成为一名职业作家?
上一篇:谈写作:给向我咨询如何写好书评的“您”的答信(内有书单)
上一篇《谈写作》里我讲诉了个人的写作书评的经验,但自觉资历尚浅,阅历不够,虽列举书单二十来本,但仍觉有所欠缺,需要精进之处不在少数。所以今天的谈写作是以名家的经验来作为参考例证的,也希望带大家一起走进名家的写作世界,今天要谈到的名家就是——王安忆。
谈起王安忆,有四事需要谈及,第一是其母,作家茹志鹃,第二是其“雯雯”系列小说创作,第三是其走上职业写作的作品《小鲍庄》,第四是其近期作品《天香》,我想这四事也串联起王安忆的写作之路。
首先,说起王安忆的母亲茹志鹃,十七年文学作品《百合花》就是其的代表作品,作品讲诉了解放战争前的一段插曲,作者通过第一人称的叙事视角“热眼旁观”了19岁小小通讯员由像新媳妇借棉被到死于战场的过程,文末以新媳妇专心致志为其缝补衣服,并把自己的嫁妆“秀有百合花的棉被”盖在他身上而结尾。作品里所展现的人性之美可与沈从文的《边城》相比,通讯员和翠翠同样是腼腆,憨厚一类的质朴孩子,保有着人之初的自然之美,而百合花和虎耳草也都象征着纯洁和朦胧之初的爱情。
为什么要在此处谈到茹志鹃和其代表作《百合花》?
谈到茹志鹃,因为王安忆在其回忆录里写到,16岁时,她去到安徽淮北插队,那时的生活只剩下“苦闷”二字,一方面是因为远离家乡,一方面是生活不适应,对未来没有信心,更谈不上成为作家一说,因其母本是作家却因为“靠边”而无法从事写作工作,何况那时的王安忆只是个未读完初中的普通知青。
其实我母亲讲的是,你那么苦闷,你的青春那么荒芜,看不到任何希望,不如去看点什么写点什么,至少每一天的生活会有一点乐趣,能帮你度过眼下的日子。我现在越来越体会到了母亲的良苦用心。——摘自王安忆演讲稿
以上便是知青时的王安忆的写作和当时其母给出的建议,但由于“苦闷”,王安忆并没有按照其母的建议,所以写出的文字更注重内在宣泄,和而今的“日记”和“心情散文”很类似,我想其初始阶段的文字无所谓文学可言,在收集素材方面也有所欠缺。
初始阶段之后的80年代初期,王安忆开始写作“雯雯”系列的小说,这才是其真正走入大众视野的早期代表作。当然对于这类完全无定位,脱离主流的写作的动力来源,也受惠于女性作家张洁的《拾麦穗》,当时正值反思文学和伤痕文学浪潮,“雯雯”以邻家姑娘的形象走入读者的视野,显得清新脱俗,如其母在压抑的抗战年间,没有正面描写战争,而是从后方的一件小事描写出人性之大美。作为对比分析,这也是我在其上列举《百合花》的原因。
“雯雯”系列的小说大多是王安忆的自我经验之谈,也就是题目里提到的“经验写作”,即借助个人成长经验来作为表达日常生活琐碎。王安忆自说:“我最初的写作很被自己的经验缠绕,哪怕这些经验不是直接的,只是心理的经验,我还是被它缠绕。”我想这与而今倡导的诗歌写作“我手写我口”,以及叶圣陶提出的“写作,就是我手写我心”颇为相似,但这种经验耗度是很大的,此外,认识是需要不断地更新才会有新的感悟产生,而这种更新需要时间。当然,写作者自己也可能对自己经历的人和事产生厌倦,以上三个原因使王安忆的写作进入了每个作家并将经历的瓶颈期。
所以下一步的写作重心是解决“摆脱经验的缠绕”,王安忆是怎么做到的?
直到作者根据1984年发生在江苏省宿迁市的洪水事件,写出了寻根文学作品《小鲍庄》,才打开了王安忆的职业作家之路。《小鲍庄》写于1985年,小说主人公小男孩捞渣可谓是“仁义"之乡“仁义”精神的体现者,小说以其的死亡而结束,得到了“永垂不朽”的留名。此后王安忆走出了以个人为中心的写作,进入到取材于身边人和事的范畴。从此阶段起也可以归纳到“写作经验”。
近期王安忆有一篇作品《天香》,这是一部靠整编资料而虚构出的故事,这也落实到王安忆越来越朴素的小说观,她说:“小说的理想很简单,就是讲故事。”为了写出这一上海风物“绣”,作者通过查资料①记录在笔记本上,到最后我拿起笔来决定写《天香》的时候,就已经是将近30年之后了。之后还包括上海博物馆举办的“顾绣”展览②的全貌观读,以及历史类的知识整理③,比如嘉庆上海县志,还有些野史等资料的阅读。以上的准备工作完成后,才是具体的人和事的设置构想工作及写作。《天香》的写成也预示着王安忆的写作忠于故事本身,而非个人的情感宣泄或者是个人经历的自述写作。
我想王安忆在中国当代文学作家群是以知青女作家的身份走进读者的视野的,她的创作侧重于女性个人成长经验的表达,并通过女性命运来折射时代的沧桑。但从其的作家写作之路可以看出,主要经历了三个阶段,“苦闷宣泄式”写作,“个人经验式”写作,再到职业作家所具有的“写作经验”之谈,具体包括身边事件采集,历史资料收集,以及后期的立意。不能说王安忆成为职业作家的经验一定能被所有文学写作爱好者所采纳,但其写作之旅,从普通到专注的过程是值得我们借鉴的,这也是我整编此文的意义。
无戒90天挑战训练营第三期
第二十八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