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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年华,乔远不见(49)你好,学长

2018-12-27  本文已影响118人  西辰姑娘

一个月后。

秦宜翻着厚厚的一本日记本,封皮是一艘远扬的船,扉页上写着:我终于从你手中的那朵鲜艳欲滴的玫瑰,变成墙壁上令你讨厌的蚊子血。

人就是这么贱,当一个人卯足了劲追你时,你爱理不理的,可当有一天,那人突然不搭理你了,并说从此再不相见,你倒突然日日念起TA的好了。秦宜感觉自己就是个贱人!要不然这一个月她舔着脸天天骑车去县城找程承,到了院外便望着那棵硕大的凌霄花发呆,有时她也会忍不住想溜进去看一看那棵凌霄树下成片的绣球。好吧,她承认,她其实真正放不下的是程承这个人。虽然李鹏和唐糖每天都陪着他,每次她来了都会在院外和她汇合汇报程承的日常,可没见到他本人,她心里总还是忐忑的。

她不知道自己哪来的毅力,在七月风雨变幻的天气里,栉风沐雨,风雨无阻,骑着自行车在乡村和县城的路上来回穿梭了一个月的时间。直到一个月后程承再次离开。

那天的前一天刚好下了一场雨,秦宜骑车来的时候穿了冰蓝色的长袖、袖口镂空的衬衫,下身是一条裤边绣花的牛仔裤。屋里正望着窗外发呆的程承突然起身向外走去,这个动作把撑着下巴打盹的唐糖和李鹏都吓了一跳。

唐糖“腾”地站起来,结结巴巴地问:“程承,你,你有什么想,想买的,告诉李鹏,让他去买!”程承拧眉看着她,她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闪躲,言辞也有些闪烁,再加上这一个月每天她都要出去固定的时间,院外还隐隐约约传来熟悉的声音。程承停顿下脚步,看着唐糖:“唐糖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啊?”唐糖嘿嘿笑着,连忙摆手,挽起李鹏:“哪有!哪有!再说了,李鹏是你的死党,如果我有什么瞒着你的他也不愿意啊是不是?!”说着她不动声色地拧了李鹏一把,李鹏咧了下嘴,点头赞同她的说法。

“那就好!”

程承大踏步朝门外走去。

“哎!不好!不好!程承,你听我说!”唐糖小跑着跟在身后,朝一边的李鹏挤眉弄眼,可李鹏耸耸肩,表示无可奈何。唐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赶紧追上去,可到底还是晚了一步。

一辆明黄色的自行车靠在刷着青漆的墙壁上,一个穿了冰蓝色衬衫,身形稍显瘦削的女生撑着下巴,懒懒坐在车座上,一条腿撑着地面,一条腿微微蜷曲着,头顶蔓墙而出的凌霄花像小喇叭一般,俏皮地落在她乌黑光亮、刚刚扎起的马尾上。

程承拉开大门,下意识地向左看。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现世安稳、静谧美好的画面。如果不是身后急促而慌乱的脚步声打乱他的思绪,他不自觉朝着秦宜走去的双脚都几乎要停不下来了。

“那个,秦宜——”只是短短的几步距离,唐糖却累的气喘吁吁,心里更多的还是紧张。可当她看到程承看着秦宜的眼神时,她突然又觉得不紧张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丑媳妇总得见公婆,“呸呸呸!”我这说的哪跟哪啊!唐糖整理下自己的情绪,发现秦宜还撑着下巴,她急忙跑过去,使劲拍了下她的肩。

秦宜被惊的险些掉下来,她吃惊地看着唐糖,下意识地问:“怎么了?是不是程承有什么事情了?!”

唐糖看着她呆萌的样子,欲哭无泪:“我的姑奶奶,现在是你有事了!哝——”她示意秦宜往旁边看。

记忆里的那个少年啊!

略有凹陷的丹凤眼,眸子如星,松松垮垮的青色棉麻家居服套在他明显已经消瘦很多的身体上。秦宜动了动鼻子,感觉酸酸的,她张了张嘴,突然想到什么,把唐糖推开一些,扭头推了自行车就要离开。

“等一下——”程承快走一步拉住她的车子,语气淡漠疏离。秦宜怔住,眼睛里噙着泪,不敢回头,嘴上却生硬地问道:“什么事?我并不是来找你的,你不要误会!”

“我知道,我没有误会!”程承眯了眯眼,鼻息之间都是秦宜身上淡淡的味道。他叹了口气,不知道自己要用多久的时间才能完全忘掉眼前这个女生,和她什么的味道了。

“那你拉住我的车子算什么意思?”秦宜努力把眼泪逼回去,吸溜了下鼻子,回头,清透的眸子里透着坚强。

“我请你吃顿饭吧!今天我就要离开这里了,也许以后就真的再也不见了!”

程承的话平淡无奇,可砸在秦宜心里却如惊涛骇浪,她强忍住追问他这句话什么意思,犹豫了一下,重重地点了点头。

一旁的唐糖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有些结,解铃还须系铃人,她一个旁观者说再多都是无用的。

“程承,其实我也考上了——”秦宜看着一直埋头吃饭的程承,说话说了一半,看他没有任何反应便和着碗里的米线咽下了剩下的半截话。

整个吃饭过程程承只“嗯”了一声再无其他多余的言语。秦宜感觉自己的心,也如同慢慢转凉的饭一样,凉了。

出了饭店秦宜便骑着自行车回家里了,她一路骑,一路哭,迎面而过的路人纷纷侧目,不明就里的还猜测这小姑娘是不是高考失利了。

其实,此刻秦宜的心里,这段无疾而终的感情比任何事情都让她心里堵的慌。即使接到林城大学的入学通知书带来的喜悦,也没有冲淡心里那一抹怎么都化不开的悲伤。

秦宜永远忘不了接到林城大学录取通知书那一天的清形。

那一阵子她正因为程承说的话而闷闷不乐。在她发现自己心里其实非常在意程承以后,他说的每一句都让她揣测几遍意思,就因为他的那句“看到你就让我想到我死去的母亲”,她常常在深夜哭醒。那句话,成了她梗在喉咙里的长刺,而左手臂上的伤疤,则成了这根长刺的引导线,每次看到左手臂上的伤疤她都会痛的感觉浑身都疼。

“小宜!小宜!快下来!快下来!”母亲急促喜悦的声音唤醒正在赖床的她,她提拉着拖鞋下楼来,揉揉惺忪的眼睛,声音惫懒地喊了声“妈,到底什么事啊?我还没睡醒呢!”

张素玉扬了扬手中制作精美的通知书,眉眼带笑,宠溺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哎哟,姑娘,你考上林城大学了!开不开心?!”

听到那个熟悉的字眼,秦宜心里一怔,头脑立时清醒了,可是想起程承说自己的话,她的心里并没有想象中的开心,口气淡漠地“哦”了一声,告诉母亲:“妈,你先替我收着吧,我再上去睡会儿。”

“哎——”你这妮子反应不对啊?张素玉迟疑了一下,还是喜滋滋的赶紧拿出手机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了在外地经商的丈夫。

回到楼上的秦宜全然没有了睡意。

她盯着洁白的天花板喃喃自语:“程承,你知道吗?我考上林大了。我以后可以跟你一所学校就读了,距离上我们是离的更近了,我也发现自己有些离不开你了,可是,你如今却不愿再见我了。很讽刺是不是?我也这么觉得。”

秦宜后来得知,唐糖考上林城的另一所大学,乔晖,章跃,李萍都没有考上自己心仪的学校,最后选择了复读。

大学开学的前一天,张素玉使劲地往秦宜大红色的密码箱里塞着东西:一些必备的日用品,还有一些糖果。

秦宜将糖果从密码箱里拿出来装了一些在自己随身的包里,把剩下的都放在床上,嗔怪道:“妈,你给我装这么多糖,到学校会被同学笑话的!”

张素玉忙碌的手顿了一下,随即笑笑:“那好吧,不够吃了你到那边再买!钱不够了给爸爸妈妈说,可别委屈了自个儿!”

这一夜秦宜失眠了。

从那天吃过饭之后,她也再没刻意向唐糖打听程承的消息,只是同唐糖聊天的时候,那个鬼精灵总会装作无意透漏一星半点他的消息。从唐糖零星的话语中,她推断出程承已经回到学校正常学习,听说,还新交了一个女朋友。

秦宜的心很疼,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所以她才在那本日记本的扉页上添加上了那样的一句话:我终于从你手中的那朵鲜艳欲滴的玫瑰,变成墙壁上令你讨厌的蚊子血。

好吧,程承,既然你想一别两宽,即使以后我们同在一个学校读书,我也不会刻意打扰你的生活。如果,你真的决定忘了我,我也会努力把你当作一个普通的学长来对待。可是,承啊,记录这些文字的时候,为什么我会感觉到心疼,为什么我很想哭?

秦宜放下笔记本,蜷着腿在床上,竟振的呜咽着哭起来。

张素玉见十点多了二楼的廊灯还开着,嘴里念叨着“小宜又忘了关灯啊!”上了楼来却发现她屋里的灯也亮着,边疑惑地推门而进,映入眼帘的便是自家女儿抱着膝盖,双肩抖动着哭鼻子。

她轻轻走了过去,将秦宜温柔地揽在怀里:“傻丫头,哭什么呢?孩子总有长大离开父母的一天啊?”

听到母亲的声音,秦宜蓦地抬起头来,又迅速看了下身侧的日记本,还好自己合上了。她吸溜了下鼻子,顺着母亲的话说自己马上就睡,拍拍母亲的手让她别担心,也早些休息。

第二天秦宜和唐糖都拒绝了双方父母送自己的提议。说两人一起作伴,况且车站都有学校的学长学姐来接新生,他们完全不用担心。

其实不让父母送唐糖是有私心的,因为她早就和李鹏说好了他来接自己,这样才有意义嘛!而为了更好地说服自己的父母,秦宜便成了现成的挡箭牌,虽然心里委屈,但唐糖还是不得不承认,秦宜在自家二老心里的口碑可比自己高太多了!

当唐糖和秦宜提着笨重的行李箱“呼哧呼哧”,被拥挤的人潮涌动着挤出出站口的时候,两人一眼便看到不远处拉起的极为醒目的,各个院校大红色的迎新标语。这一刻两人心里都有雀跃着,一颗心“扑通扑通”剧烈地跳动着。

唐糖眼尖,一眼便看到了林城大学迎新处正在忙碌的李鹏。

“哎——李鹏!你女朋友在此!”唐糖挥舞着一双手大叫着,惹的周围路过的学生纷纷侧目,秦宜赶紧低下头,撑开一只手遮了自己的眉头,另一只手拉了密码箱:“你去会你的男朋友吧!我去找我的组织报道了!”秦宜边低头走边在心里嘀咕:丢人啊丢人,一个女生哪能在大众广庭之下那么喊呢!

“同学,你再不抬头就撞到人了哦……”一个揶揄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这个声音,怎么越听越熟悉?

秦宜疑惑地抬头,面前这个男生上身着闷青色装饰扣衬衫,袖口随意向上挽着,身上泄着一些若有若无的痞气……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那双好看的丹凤眼。

秦宜的喉咙动了动,咽下口水,眼神有些迷离地看着面前的这个男生:“你好,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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