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们不懂生活的语言
网易云音乐:The Language of Life
喜欢Everything but the girl这支乐队很多年。
所谓喜欢, 和现在人们定义的“粉”并不一样。如果哪一天,我在伦敦的巴士上正巧和Tracey Thorn同坐,内心可能涌起暗喜却也不至无措。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话题,那我就安静坐在一边,看景看手机,偶尔偷偷凝视下她的侧颜。欣赏而不打扰,在各自的生活线上做个普通人。内心的欣赏和理解,就留给内心。
但我其实很想问:在写《The language of life》时,你想到的是什么呢?
我想,只有像Everything but the girl这样相处了十几年的夫妻档乐队才能写出《The Language of Life》此般耐人寻味的歌曲吧。在这个情绪表达浮夸的时代,大部分歌曲都更讨好那些沉浸在“恋爱分手疗伤重来”阶段的青年男女。似乎很少有音乐去一笔一划地描写琐碎的生活细节--人们爱,却无法靠近;人们交流,却被生活洗刷得言辞尽失。
所有需要漫长时间来证实的结论都过于真实犀利。写进歌里,在温柔的旋律里藏着节节骨感,美妙里带着清醒的苦涩。
从哪一天开始,人们不再对对方说心里的话了呢?是生活让我们越加疲惫,还是我们不想再为生活付出。
不管是否出于主动意愿----人们不讲话,沉默里潜在着不安;人们说着词不达意的话,冷淡里透露着距离。
一段感情的起始总是五彩缤纷,为它锦上添花的歌曲不胜枚举。而接下来贯穿生命的持续,似乎没人愿意用太多语言描述,也没什么可描述--还有什么比日日如常平淡如水更让人无力呢?日子,就是一碗白米饭吧。
生活本身并不像艺术作品里粉饰的那么漂亮。太多电影情节、书籍都试图展现一种跌宕起伏、浪漫多姿的生活场景,但实际,这些漂亮片段只是平淡无奇的人生之路上值得记住的几个零星驿站而已。
有些人能写得一手漂亮文章,有着举世瞩目的成就,他们或叱咤风云或才华横溢、有着让人艳羡的外部形象,但在真实生活中或许是更为沉默和难以接近的。
也是我非常喜欢的,写过《uptown girl》和《just the way you are》的美国创作才子Billy Joel和妻子离婚时,他的前妻感慨道: “那些通过艺术出色地表达自己的人,并不意味着在生活里也是个卓著的沟通者。(people can express themselves through their art doesn't mean they are great communicators in person)”
也许Billy在真实生活里,就像《The Language of Life》中所唱的“here you are a grown man who can't talk to his wife,and the children you don't understand”
《The Language of Life》这首歌描述了一个非常典型的家庭面貌。看似平顺稳定的生活里却处处埋着灰色的穴。人和人之间,并非相处时间越长越能敞开心扉。即便彼此懂得,也不意味着能够顺利表达。
每一日,和梦想,和内心,和他人的距离,都在被生活微妙地改变着。
“我以为,我们之间不用说明。久而久之,却发觉早就不会开口了。”越是熟悉的人,越成为了难以表达的对象。
时间的累积,让热烈最终趋向平淡,曾经华丽动人的辞藻,也迟早会演化成白米饭似的生活语言。有些人天生只适合扮演戏剧角色,而在一茶一饭的普通剧情里,却迟迟不能入戏。他们游离在生活之外,内心和表现之间被一道墙横亘。生活说到底,大部分时候也只是每日例行的一套程序,在这简单的重复中,可以真诚到让人感动,也可以真实到让人厌恶。
生活本身的“真”也在于此--只有最亲近的人,才能看清我们的真实形象。只有接受我们真实形象的人,才值得成为我们身边的人。
初听到Everything but the girl这支乐队,立即惊为天人。女人古灵精怪气场不凡,男人个性十足却又把持的住低调。两位主创也像普通的欢喜冤家一样,爱爱恨恨,经历过十几年分合。这首歌描些的是不是他们长久相处的感受,我并不知道,若是真的,那再适合不过了。
You think you've come on pretty far
Still got the job, the house and the car
But there's one thing, one thing that you never get
A grip on life's sweet alphabet
所谓隔阂就是这么回事吧。
太多人学着去用物质装点生活,却不想去发掘它本身的道理。
我始终相信生活有热切的一面,只要等价交换--当我们袒露出自己,必然能掀开生活赐予我们的感触。每个人都是生活的小学生。
为何不知所措?Cause you never learned to speak the language of li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