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究竟是怎样的群体

放暑假了，闲来无事，就爱美着去逛街买买买。

那天遇到一个女人，她羡慕我年轻身材好。我以为她有六十岁，谁知道听别人说她还不到五十岁。

她瘦得难看，枯干的头发，松松的束在一起，身高比我要高十公分，穿裙子看后面还可以——因为瘦，裙子的腰身能出来，不敢看前面，满脸皱褶，脸色黑黄，眼睛大却没神儿，眉眼也涂了色，更添了风尘女子的味儿。她脱换衣服就站在店正堂，不避讳人，身形像虾。我没敢多看，扫过去一眼就不舒服，让人伤心又想吐——女人应该是美的象征，老女人成这样？我也是要奔五的女人，她的样子使我头皮发麻，恐惧，想哭。

有人说她是信阳人，在咱这里专一睡男人。

我可吃惊，我说:谁会睡她？

了解她的那人说有人睡，一次十块二十。

真晕！给我说她的那人说话遮遮掩掩。我可想了解这信阳女人收入会多少。

看到她身体就让人不舒服，我一眼都不想多看，啥样的男人会去睡她？男人是咋想的？花十块钱随便找个女的就能做那件事？想不通，也不理解。

后来，那个信阳女人一直闪现在我脑海。我记得当时我还随口问了一句:“她能挣住钱？”那人说:能，那样的女的可多，有的在咱这里都安家了。

电影《月牙儿》是我儿时看的，一直有印象，印象很深刻。电影的首幕就是凄凉的月牙儿，女儿的沉思……那部电影，让儿时的我安静、郁闷了好久。后来知道是老舍写的，反复读过很多遍，总是读完就闷得慌。

见到那个信阳女人让我又想到月牙儿里的母女俩，母亲以卖身上的肉生活，而学了知识有了道德想光明正大生活的女儿，漂亮丰腴，最终还是走了和她的母亲相同的路。那天，女儿望着天上的月牙儿，想到了母亲，她理解了也宽容了自己曾经痛恨引以为耻的母亲。

老舍笔下的母女，那是旧社会最底层女人的生活缩影。如今，社会主义新时代，歌舞升平，还有她们？如今的她们，究竟是怎样的群体？我的女同胞！

女人离开衣服店时，店老板说，她总来试衣服，就是不买。

做一次那事十块二十块，和形形色色的男人，厌恶喜欢都无所谓，身体健康没病没灾平平安安是最好……她是女人，她想买，只是挣钱难，活着不易。

附记:后来我又见到那个了解情况的人，她说她1992年在城管局上班时就知道那个信阳女人，原来在后心街就是干那事。我说她太老了不好看干那事怕招不来人。那人说信阳女人现在才四十五六岁，九几年她挺漂亮的。唉，那是好逸恶劳才走的路？但愿是，而不是其他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