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阎品言
昨天,品阎七岁十个月五天。
昨天晚上,我和七岁十个月五天的品阎聊天。
给姥姥送土豆的路上,我们聊起绘本《一棵树》。(那个绘本的名字叫什么来?一棵树?苹果树?亲情树?对,好像是叫爱心树,好像是这个名字。)
怎么聊到这个话题的已经忘了,只是记得电动车骑到北门的时候我们已经开始谈论这个话题。
对,大约是从一个词语开始的。
品阎将土豆从楼上提到楼下,我回完信息的时候,已经到了楼下车棚。看着他卖力的样子,我忽然感慨:“品阎长成小伙子了。我来吧。”他说,小事一桩。
今晚的作业测试上,他出错的一个题目就有填写量词的一个题目,借着这个词语,我说 ,你看,事情也可以说一桩桩,一件件。
你知道哪个桩不?
知道。就是树桩的桩,老树桩的桩。那个《爱心树》里就有那个老树桩。
哦,对。
那棵树最后 什么也没有了,不能成真小男孩的梦想了,他只剩下一个老树桩了。
对,那是讲一个小男孩和一棵树的故事来。你觉得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小男孩?
小男孩的梦想都实现了。
那你觉得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大树?
很好心的大树,它成真了小男孩的梦想,但是最后只剩下老树桩了,不能帮助小男孩了。它很难过。
那你觉得这是一个难过的故事?
嗯。大树很难过。它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给小男孩了。
你觉得它难过是因为把所有的东西都给了小男孩,自己什么都没有了,感到难过吗?
不是。是因为没有东西再帮助小男孩成真他的梦想。(我已经放弃了纠正他的这个语法错误。他把成真当成动词来用,竟也别有一番味道。)
你想成为小男孩还是大树?
大树。
为什么?
可以帮助别人梦想成真了。
哦。你见过大树这样的人吗?你觉得我们这个星球上有大树这样的人吗?
没有。但我觉得将来一定能见到。将来我去大森林的时候,看到有看法树木的,我一定阻止他们。
好久没有在晚上的时候骑着电动车,带着小雨了。好久没有在晚上的时候骑着电动车,带着小雨,慢慢走在回家的路上了。好久没有感受晚上的路灯、吹拂的夜风、汽车的来往和行人的喧哗了。
好久没有,和小雨,这样地,聊天了。
没有千篇一律的文本解析,没有人伦道德的强制附加,一个故事,如此纯粹。
我很久没这样纯粹地看一个故事了。
《爱心树》是小雨自己看完哭得异常伤心的一本书。直到这一刻我才了解,孩子是因为大树最后的无能为力爱莫能助而痛哭流涕。多么自以为是的大人啊。
在我们成人视角的解读下,这个父母为孩子操劳一生,奉献到最后一个树桩的隐喻,仿佛成了标准的完美的说教载体。不是仿佛,是已然。多么功利的大人啊。
我们已经遗忘了故事,本身的美好,太久了。
孩子是多么具有共情的心啊。难过着大树的难过,开心着孩子的开心。记住了一个美好的故事。多么美妙的童年。
没有道德宣讲的加持,没有强制说教的教条,故事就是故事。
故事,还是由孩子来讲吧。
感谢你,我的孩子,在这个难得的夜晚,给我讲了这样一个美好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