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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参与月.微型小说主题创作人物篇第十二期生为女人:单亲妈妈
“妈妈,今天老师问我爸爸是做什么工作的?我不知怎么回答?”小强拉着妈妈的手神情有些沮丧。
“你爸爸是军人,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工作。”阿柔轻轻地说着,眼睛情不自禁地望了望远方。
“可是我都上小学了,怎么从来都没见过爸爸?”小强继续追问。
“爸爸在执行特殊任务,一定会回来的!”阿柔对儿子说,也像是在安慰自己。
六年多了,许多事阿柔已经放下了。只是面对儿子酷似那个人的脸庞,她的内心还会很疼很疼。
那是1999年9月1日。在土岭大队一个小山坳里,突然传来“呜哇呜哇……”婴儿的哭声。
“恭喜你们,生了个胖小子。”不知阿柔妈从哪里找来的接生婆,大声向阿柔母女道贺。
“谢谢她婶子,这事多亏了你,要不我真不知该怎么办了!”阿柔妈一脸恭敬地说。
“这点小事不用谢,我天天给羊接生,都习惯了。”阿柔感觉接生婆的嗓门好大。
阿柔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浸透,她实在是太累了,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历经千辛万苦,总算是母子平安!
阿柔生长在北方一个偏僻的小山村。祖辈世代以种田为生,斗大的字也不认识几个。随着时代的发展,阿柔总算是上完了初中。
随着“进城热”的大潮,阿柔来到了榕城服装厂,当了一名流水线上的女工。
阿强是来自江苏的打版师傅,他一头漆黑短发,皮肤冷白,星眸剑眉,身形挺拔,妥妥的一位帅小伙。也是一众女工爱慕的对象。
阿柔虽生在农村,却是众姐妹中最靓丽的女孩,巴掌小脸玉粉可爱,杏眼弯弯,黛眉平卧,樱桃小嘴更是娇艳欲滴。
或许靓男美女的相识注定要有一段佳话。
“阿柔我爱你,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绝不辜负你。”
“阿柔,春节回家我就和爸妈说,只要家里的房子装修好,咱俩就结婚。”
“阿柔这都什么年代了,不用那么保守。”
……
在爱慕已久的男孩强攻之下,阿柔沦陷了。
直到有一天,沉浸在幸福中的女孩突然发现自己有好长时间没来例假,只好悄悄去看老中医,才知道自己已经怀孕两个多月了。
“阿柔你放心,我一定会对你和孩子负责的。”临走之前,阿强还在阿柔耳边信誓旦旦。
一周、两周、三周……一个多月过去了,阿强就这样消失在了茫茫人海。
阿柔每天路过服装厂警卫室的门口,多么希望阿强打个电话来,哪怕写份信也好。
这天她又一次向警卫室张望。
“李柔,你的信。”看门的大爷喊阿柔的名字。
阿柔捧着信的手有些颤抖,她差点哭出声。
阿柔:对不起!我已经和爸妈安排的女孩定了婚,你把孩子打掉吧!
寥寥几个字,让阿柔几乎崩溃,她跌跌撞撞走回宿舍。她知道这种事只能打掉牙往肚里咽。
阿柔躺在床上,望着宿舍的顶棚想了一夜。
她在想,肚里的孩子已经四个月,他不仅仅是阿强与自己爱的结晶,是一条鲜活的生命,更是自己的亲骨肉。
可是,她又拿什么来抚养他,照顾他,给他好的前程。
阿柔深知,因为爸爸过早去世,妈妈一个人带着她多么不容易。
阿柔又想到,在封建思想严重的农村,自己一个未嫁人的姑娘生孩子,这是多么离经叛道令人发指的大事。
……
窗户上隐隐有了一丝光亮,阿柔终于做了决定,无论再难她都要把孩子生下来。
她知道纸里包不住火,孩子在肚子里会一天天长大,这种事瞒不了多久,只能早做打算。
阿柔不想让妈妈再为自己操心,她只想找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把孩子生下来。
阿柔辞掉了工作,带着一身得疲倦与创伤坐上了返乡的火车。她想先回家看看妈妈。
回到家里,阿柔暂时放下心中的顾虑,想早点上炕睡觉。就在她脱衣服的时候,不小心被妈妈撞见。
看着女儿微微隆起的肚皮,阿柔妈差点晕倒。
望着妈妈惊恐的目光,阿柔只好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妈妈。
“傻丫头,你这是被人骗了啊!”妈妈抱住阿柔的身体哭出了声。
“妈妈你不要难过,阿强或许真得有苦衷。”此时,阿柔眼里闪烁着亮晶晶的泪珠。
“闺女别害怕,妈妈明天就带你去医院打掉他。”
“妈妈,我决定把他生下来。”阿柔坚定地说。
看着仿佛一夜间就长大了的女儿,再看看她的肚子,阿柔妈什么也没说。
几天后,娘俩带着仅有的几千元积蓄,辗转来到一个无人知道她们的地方土岭村,过起了与世隔离的生活。
孩子满月后,一家人来到附近的小镇。阿柔租了一间十几平米的房子开起了裁缝铺。
刚开张时生意惨淡,只能勉强糊口。通过几年的自主学习,阿柔成了当地有名的裁缝师傅。
孩子该上小学了。阿柔知道这些年妈妈早有落叶归根的心愿,她决定举家返乡。
在县城最繁华的街道上,阿柔开了一家大型服装店。
一天,一位西装革履操着南方口音的男子走到阿柔面前:“阿柔,你还认识我吗?”
阿柔寻声望去,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爱过、恨过、刻在骨子里的那个人— —阿强。
“对不起,这些年让你受苦了!”
“当年我回到家,爸妈确实给我介绍了对象。我非常生气,喝醉了酒和他们大吵了一架。本想离家回榕城,不幸被一辆面包车撞伤了,脑袋缝了好几针,腿部粉碎性骨折,当时我怕成了残废拖累你,就写了那封该死的信。”阿强红着眼睛看着心爱的女子,絮絮叨叨地说。
这时,小强跑了过来,看着眼前长的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男人高兴地喊:“爸爸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