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不开这个门的横栓
此时,有些验收大员还会装模作样的客气几句:“老疙瘩,你看你,这是干什么?咱们说是说、做是做。你一个知识青年跟我们怎么还真的来这一套呢?
你这么一整就好像我们大伙儿卡你的油似地”。“放心吧,老疙瘩,咱们都是一个堡的,又是一起出来参加修河的,你就是不给大伙儿买烟,就冲着你的为人,我们说啥也不会让你一个知识青年在验收时做憋子”。
话虽然都是这么说,但却没有一个人从兜里将烟掏出。而我不但没敢将那迎春烟收回,反而还得恭恭敬敬的,心甘情愿的向他们说道:“咳呀,快拿着吧,不就这么一盒烟吗,又不是什么好烟。别说该验收我们小队,就是不验收我们小队,大家在一起抽两颗烟又能算什么”。“那好,恭敬不如从命,我们都拿着,谢谢你啦”。
到了工地,在那暂短的休息时间时,我又赶紧从自己兜里掏出属于我自己的那两毛七一盒的迎春烟,逐一的分给这些验收大员们每人一颗。这些验收大员们,手里接过香烟,点着火,嘴里却推辞着说道:“老疙瘩,我们自己兜里都已经有啦,怎么还能抽你的烟呢”。“没事,抽吧、抽吧,反正我也不会抽烟,放在我兜里也戳巴坏啦,该白瞎啦”。
验收开始前,我比以往更卖力气的跑前跑后的干着。在选用打孔的钢钎时,我还特意选了一根较细的钢钎。其实那根钢钎头几天我就选好了,只是暗暗地记在心里,没有吱声罢了。
尽管这样在打钢钎时,我还故意将钢钎打得不够深度,可再拔出钢钎前,我还将钢钎用力的向四周晃一晃,还美其名曰:将孔洞扩大点,好能多灌点水。其实我是在用这种办法增加孔洞四周的密实度,以此用来减慢水在孔洞中的渗入速度。
在向打好的孔洞中灌水时,也尽量加快向孔洞内灌水的速度和加大灌水的数量,以防止水灌进孔洞后,在短时间渗透干净。在用皮尺对堤坝的高低和宽窄进行测量时,我又偷偷将皮尺的○端向自己的手心里多藏了一小段,但没敢藏得太多了,害怕被其他验收人员发现,只要堤坝的宽度在合格范围之内就行了。
可后来我发现,我自以为聪明的这点小伎俩,其实并不算十分高明。原来,所有参加验收的人员,在对自己小队所负责的施工段进行验收时都是这样做的,只是大家互相心照不宣罢了。
当时我心中暗暗的想,难怪当时小队在分地瓜时,生产组长让我们知识青年来完成往口袋里装地瓜的任务,那是唯恐有的社员们在利用装地瓜机会,将好的地瓜装进自家的口袋里,同时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将好地瓜装进自己家亲属的口袋里。
唉、私心这个东西真是无处不在。不但我们对小队有,就连小队对大队都有。既然这样,公社在对各大队进行验收时,各大队参加验收的领导和技术人员毫无疑问的,也会向我们这样做。
只不过是干活的抽烟,当官的吃席罢了。当我回到生产偷偷的向队长汇报此事时,生产队长也是赞许的点了点头,并明确地告诉我:“行,你做的没错,哪一个小队都必须这样做的,但是烟钱小队是无法报销的,只能在年终算账时,给你多加两天工分作为补偿吧”。
补偿不补偿无所谓,不就那几盒烟吗?只要我们小队所负责的工程段能合格,不用再重新派人回到工地进行返工就谢天谢地啦。
虽然我有幸在参加工程验收这一光荣的任务期间得到了许多实惠,可在这一段时间里,却发生一件叫我非常尴尬,但也长了很大见识的事情。因为参加工程验收的人员较少,为了统一管理,大队便将我们这些验收人员的吃、住全都集中到一处。
当时我们的住处是一个三间红砖瓦房,房东住的是东边一间,我们住的是西边一间,外屋(中间那间)是两家共用的厨房,也是通向房外的唯一出路。搬到集中住处的第一天夜里,我起来上厕所,因为农村的外屋都没有灯,我又怕弄得动静过大,将劳累了一天的房东和同伴们吵醒。
所以,我只好摸黑,轻手轻脚的走到外屋地的房门前,在开外屋房门的时候,却怎么用力也拉不出来那用来栓那两扇门的木门栓。真笨死了。这时房东的大婶听到响动醒来,便在她的那个屋里告诉我怎样才能拉开门栓,不管我怎样按照房东大婶的指教去做,可就是拉不开这个门的横栓。
真急死我了,关键是尿憋的太难受,憋得我弓着腰,一个劲地在原地悄悄地跺跺脚,可又不好意思叫房东大婶下地给我开门。就在我实在没招的时候,房东大叔立刻披着衣服,趿拉着鞋,起身下地,到外屋摸着黑顺利的将门栓给我拉开。
文/小二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