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德哥尔摩隐形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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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第几个了？”
“第三个。”
硕大的办公桌上横七竖八地摆放着卷宗，屋里烟雾弥漫。
“头儿，您能不能少抽点儿！”刑警小刘打开窗户，一阵冷风吹进，烟雾逐渐散去。李警官坐在办公桌旁，皱着眉头看他手里的照片。
“你有什么发现？”李警官将照片扔在桌子上。
“死者都是二十至二十五岁的青年女性，两个学生一个白领。学生都是下晚自习后失踪，学校报的案。白领是晚上加班第二天没上班，第三天同事报的案。”
小刘陈述案情：“从失踪到发现尸体，短的两周，长的两个月，还没有摸出规律性。所有死者都是裸体被放置在偏远地区的垃圾堆里，尸体上蒙着塑料布。死者生前遭到多次强暴，但无论是塑料布上还是尸体上都没有发现任何指纹或者与凶手有关的线索。”
小刘走到桌子对面，在卷宗里翻找片刻，然后将一摞资料递给李警官。
“这两份是辖区上报的失踪案，我觉得可以并案调查。”
“理由？”
“失踪的是两名在校大学生，一个二十一岁叫方茗茗失踪四十五天；一个二十二岁叫孙甜失踪三天，都是晚上出去上自习再没回去。符合受害人特征及作案模式。”
“还有呢？”
“还有？”小刘摸着后脑勺想了想，“想不出来了，请领导指教。”
“第一名死者身上被捅了十刀，下手迟疑，其中三刀是致命伤；第二名死者被捅了五刀，腹部被划破，内脏遭到破坏；第三名死者被一刀插入心脏毙命，心脏被搅烂。
这说明凶手从最初作案到现在短短两个月时间内发展迅速，正在逐渐形成自己的作案特征：刀伤、对内脏进行破坏。
能抓走二十几岁身体健康的女性，说明他体格健壮、动作条理，因为一旦遭到反抗如果不能及时控制，很容易引起他人的注意。
另外，凶手需要一个足够私密的空间实施作案和灭口。从抛尸地点判断，凶手很可能有一辆代步工具。
以上推断，凶手可能是三十至四十岁之间的中年男子。
你再看这些照片。
抛尸地点选在垃圾场，说明女性在凶手心中的形象和垃圾一样肮脏不堪。但是死者面部干净、头发梳理整齐，并被摆放成侧卧睡觉的姿势，说明凶手内心存在悔过表现。但是这些行为却跟凶手对女性的看法相违背，不像是凶手所为。”
“您的意思是，凶手有两个人？”
2
“你醒了。”蹲在角落的方茗茗看着对面躺在地上的孙甜说。
“我在哪儿？”
“我也想知道。”
“你是谁？”
门轻轻推开，走进来一个蒙着头的人。来人拿着针管，动作娴熟地将针头扎进孙甜的手臂。
“你是谁？你给我打什么……”话音未落，孙甜又昏睡了过去。
“你该检查了。”
方茗茗从地上站起来，顺从地跟着来人走了出去。
孙甜是被一声惨叫惊醒的。她艰难地爬起来，手臂处传来一阵铁链碰撞的声音，铁链的另一头固定在地板上。
“你为什么杀她！”一个男人的咆哮声从屋外传来。
孙甜趴在门上，隐约听到开门的声音，趴了好一会儿没再听见动静。孙甜尝试着打开条门缝，朝外面望了望，确定无人之后孙甜使劲将手从手铐里挣脱，凭着强烈的求生意识，拼命朝屋外爬去。
孙甜神志不清，下楼时东倒西歪，一不小心从楼梯上栽了下去。孙甜刚从地上爬起来，头上便挨了重重一记闷棍，瞬间昏死过去。
3
“头儿，辖区有人报警，一个中年男子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在小区里面跑。”
“过去！”
看热闹的居民将现场围了个水泄不通。
躺在地上的女孩胸口处插着一把刀，血正从伤口处汩汩涌出。
“你通知片警保护现场，我去追！”李警官在居民的指引下朝凶手逃逸的方向追去。
李警官手里握着枪，一层层排查，直到走到第四层，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孙甜。手指放到孙甜脖子处，还有脉搏。李警官松了口气，掏出手机准备叫支援。
脑后传来一阵钝痛，接着手上又挨了一棍，李警官手里的枪掉到地上滑了出去。
一个黑影迎面扑来，顿时李警官鼻腔里传来一股血腥味。
“操！”李警官暴怒，一记重拳打在行凶者胸口。
后者后退几步，身体撞在墙上然后摔倒在地。看着眼前的手枪，行凶者和李警官几乎同时抓了起来。两人拼命撕打着，忽然一声枪响，一个身影缓缓倒地……
4
“救过来了吗？”李警官头上鼻子上绑着纱布，来到手术室前问守在门口的小刘。
“孙甜是外伤，没什么大碍。方茗茗就严重些，不过大夫说伤口不深，没有伤到内脏，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没伤到内脏？”李警官从里兜掏出一支烟，刚要点上，听到小刘的话又放了下来。
“按照凶手的作案特征，伤口不应该这么浅。”
“难道是同伙干的？”小刘摸了摸后脑勺，“哦对了，医生说方茗茗怀孕了，不过孩子是保不住了。”
“怀孕？”李警官拍了拍大腿，“你让法医处来个人，把证据保留下来。我回趟局里！”
李警官在办公室边吞云吐雾，边查看卷宗。
时间最长的受害人A从失踪到发现尸体历经两个月，其次便是还在抢救的方茗茗，凶手将她保留了近50天。时间最短的是受害人B，两个星期便遇害。
李警官放下卷宗，朝法医处走去，有些事情他需要再去确认一下。
“你看看这些资料。”李警官将一摞文件扔在小刘面前，小刘迅速翻看起来。
“您是说凶手的目的是让这些受害人怀孕？”
“应该不止这么简单。凶手的母亲两个半月前查出乳腺癌晚期，估计活不过三个月，这个就是凶手的刺激源。
调查凶手母亲早年的经历发现，他母亲在他出生不久就跟他父亲离了婚。根据邻居反馈，他们离婚的原因，是男方声称这个孩子不是自己的。而女方不知道为何也非常不喜欢这个孩子。
早年女方生活作风很不检点，离婚后更是明目张胆地当起了暗娼，平时稍有不顺心就打骂凶手，还骂凶手是怪胎。”
“怎么，他妈那时候就知道她儿子将来是个连环杀手？”
“至于原因，凶手的父亲前年车祸去世，他母亲坚决不开口。这世界上除了他母亲，恐怕再没有人知道真相了。”
李警官抽了口烟：“法医根据伤口鉴定，方茗茗这一刀跟其他死者的伤口有明显不同，显然不是凶手所为。根据力道和之前的线索，凶手很可能有个同伙，而且是个女的。”
5
“咱宿舍今年真是流年不利，你刚出院我又进去了。”孙甜对扶她上床的室友萌萌说。
“是啊，流年不利。”萌萌轻声说，“好在警方办案迅速，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我记得你快来例假了，这样一吓不知道会不会推迟呢。”
“我一向不准，推就推吧。”
“我之前推荐给你的‘GIRL日记’APP你还在用吗？”
“那个APP漏洞很多，而且好久不更新，我已经卸载了。”
“我听我朋友讲了个故事，说给你听听。”萌萌在孙甜床边坐下，“我朋友很小的时候他爸妈就离婚了，因为他爸说，他是个野种。
你知道他爸的证据是什么吗？是因为他妈妈是来完例假之后怀上的他，可是从来例假到怀孕，他爸根本就没和他妈同过房。”
“去做个亲子鉴定不就得了。”
“那时候还没有亲子鉴定这个概念。就算有，普通家庭也根本承担不起昂贵的费用。你觉得有可能吗？”
“这个就不好说了，不过按照常识应该不太可能吧？”
“为什么不可能呢？我朋友后来找了个女朋友，他女朋友也是这样怀孕的。你说这是不是就是命呢？”
“那是他的孩子吗？”
“当然是他的孩子！不过可惜，那孩子长到三个月的时候自然流产了。”
“或许这也是命吧。萌萌，今天天气不错，我好久没出门了，你陪我出去走走吧。”
“好，”萌萌起身走向梳妆台，“你手不方便，我帮你梳梳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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