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池天命诗人

游普陀有感

2019-11-03  本文已影响0人  东篱下的小青青

  游普陀有感

  

  浮屠塔影横沧海,玻光琉璃净沉浮。

  渚卧碧潮千载浪, 与佛同登是彼岸。

  昨兮昨兮似前生,洛迦惟妙藏三世。

  空羡须弥无根草,不受春风花自绽。

  

  作于公元二零一五年八月十五日。

  

  那是我第一次跟着爸妈来普陀祈福,但是说实话,我非常失望。

  出发时,我一直兴致冲冲,对普陀充满了向往之情。因为普陀山是四大佛教名山之一,在我的想象中,它应当是一块琉璃净土,碧浪千载,钟声空灵,安详入定地坐落在山崖之上,如正殿中的庄严宝相。

  可是,事实却并非如此。

  如是我见,千载的碧浪,古老的禅院,参天的古树,普陀山一应俱全。只不过,它像是一样样空壳和摆设,从里到外,已失去了原有沉淀。佛像该是何等的庄严,大殿该是何等的肃穆,禅寺又该是何等的清静。但,我看不到庄严,看不到肃穆,更看不到清静。只因那成簇成簇,接踵摩肩,争先恐后的信徒。

  我一路走,一路挤,一路赶。虽然节奏很快,但是这并不耽误我感受普陀当下的人文氛围,物价高且贵,一碗汤米分明的白米粥都要十几块;商品差且坑,店家铆足了劲儿要宰游客一笔。一座禅院朱门未开,门前便已是人头密集。我站在其中,几乎没有立足之地。

  记得之前,我曾在周六去过大润发。大润发在周六生意特别兴隆,顾客也是密集成片,买单的队伍排得老长。当下的普陀,比起周六的大润发,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终于等到大门开了。所有的人,皆争先恐后地跨进门去。我仿佛,看见了一场竞争激烈的比赛。人人都争着那柱头香,任谁也不肯放弃,任谁也不肯松懈。似乎只要慢一步,佛祖就不再重视自己迫切的愿望。

  普陀山的香火很旺,禅院里烟火缭绕。缕缕成片,迷糊了我的眼。骄阳炎热,使我在视觉和感觉上对这香火产生了错觉。我仿佛看见那袅袅上升的是一缕缕戾气,充满着利欲熏心的味道。我并未感受到四大皆空,并未感受到六根清净。反倒是让我亲眼目睹了,什么叫做门庭若市,什么叫做急功近利。我很迷茫,礼佛不该是为了明心见性吗?可为何当我亲眼目睹这一切后,却愈发得浮躁?

  对佛,我是向往的。但这场旅途,直言不讳地说,我是不喜欢的。

  不过我仍是为这场旅途写下了一首诗。当然,这首诗很多情境都是基于我的想象,这是我心目中的普陀,心目中的琉璃净土。

  浮屠塔影横沧海,玻光琉璃净沉浮。普陀山顶伫立着一座孤塔,它突兀而沧桑,不知年代几何。历经风雨,塔身尽是岁月的痕迹,如同老者的皱纹,奇妙而深邃。阳光照来,古塔似笼上了一层金光,塔影拉长,横斜在沧海之中。而山底的沧海,却也是波光粼粼,如金子般闪耀生辉,如琉璃般自发五彩,波清浪净,翻涌沉浮。

  渚卧碧潮千载浪, 与佛同登是彼岸。碧潮入沙岸,海浪涌千年,普陀山周围的海域是壮阔的。听了千年的经,参了万年的禅,也沾染了些许的佛性。海浪翻涌的声音,仿佛是佛家讲故事,隐着禅,喻着禅,悟着禅。却又是不可说,不能说和不必说的。和浪共度沧海,与佛同登彼岸,一叶小舟在海上划过昨天,朝着对面的珞珈山行去。

  昨兮昨兮似前生,洛迦惟妙藏三世。走过了寺院,参拜了菩萨,我似乎也领略到了佛家的真谛。珠胎未满已思月圆,琥珀初成忆思前松。前世、今生、来世,多么奇妙的三个轮回。昨日刚刚过去,可我却觉得那已是前生之事。而正真的前生的,却又如昨日一般。那么漫长,但逝去依旧是眨眼之间。

  空羡须弥无根草,不受春风花自绽。人世多纷扰,万物有所待。活在世俗之中,被条条框框的准则所牵制,被林林总总的眼光所束缚,多么疲惫,多么无奈。否则,人也不会生出那么多的妄念,以至于求己不得,便求佛。我吃五谷杂粮,亦为凡夫俗子,我只能凭空羡慕须弥山顶的无根草,上不承春风,下不接泽土,却依然能够开花结果。

普陀多信徒,多香火。世人多烦忧,多妄念。所以求己不成便求佛。其实,这也无可厚非,我亦不多作评价。只是我觉得,既然信佛,便定要怀有一颗悲悯之心。

  何为悲悯,我认为,乃是求佛不求己,而求天下太平。众生平等,蝼蚁尚需怜悯。人活在世上,很难做到不杀生,但不可滥杀。你可以吃肉,却不可认为你吃它是理所当然的。简单的说,就是对小动物,多一点爱心吧。

  至于对待同类呢?其实在社会上,真正可怜的人是发不出声音的。法律虽为保护人权而立,却也依然有它所疏漏的地方。而个人的力量又太过渺小,不足帮他们摆脱困境。那就做点力所能及的,给他们起码的尊重。对于一个乞丐,你可能吝啬于从口袋中掏出一块钱给他,但给予他普通人的尊重,总不会少你一块肉吧?另外,恨一个人务必要慎重,不要因为所有人都指责他是坏人而恨他。这个世界,总是造谣者多,辟谣者少,从众妄下定论,你可能会亲手“杀”死一个无辜之人。

  除了悲悯之心外,修佛还要破执。破执,就是破除执念,学会放下。放下,并不是不争,而是不一定要争。活在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而一定要争,和一定不争,都是执念。

  最后,人还要学会知足常乐。我记得西游记里,孙悟空曾为了“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而漂洋过海,去方寸山求师。近日,由于周一到周五都住在娘家,瑞祥这边的房子就闲置了。来院子里吃饭的几只小猫,也没有了定期投食的机会。今日回家放了猫粮,也不见小猫来吃。大概是因无人而离开了,我顿时心里空落落。

我家那位却对我说,这是自然法则。它们无法靠自己活下去,就必须被自然淘汰。

  可见,自然法则远比人类的法则要残酷!人类的法则,至少还有扶贫,至少还有赈灾。我心念顿时一转,和动物比起来,人不就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正果之身”吗?

  最近很喜欢《红楼梦》里甄士隐对好了歌的解释——

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

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

蛛丝儿结满雕梁,绿纱今又糊在蓬窗上。

说甚么脂正浓、粉正香,如何两鬓又成霜?

昨日黄土陇头送白骨,今宵红灯帐底卧鸳鸯。

金满箱,银满箱,展眼乞丐人皆谤。

正叹他人命不长,那知自己归来丧!

训有方,保不定日后作强梁。

择膏粱,谁承望流落在烟花巷!

因嫌纱帽小,致使锁枷杠,

昨怜破袄寒,今嫌紫蟒长。

乱烘烘你方唱罢我登场,反认他乡是故乡。

甚荒唐,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甚荒唐,甚荒唐,谁说不是呢!

你方唱罢我登场,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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