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传》第24回下：苍蝇不盯无缝蛋，无蜜不招彩蝶蜂

《水浒传》第24回是“王婆贪贿说风情 郓哥不念闹茶肆”。今天分享后半部分。讲述的是潘金莲误打西门庆，西门庆对潘金莲有意，让王婆帮忙想办法，以十两银子作为感谢。王婆让西门庆依计行事，潘金莲抵挡不住诱惑，与西门庆共枕同欢。王婆以此为把柄，让潘金莲每日来陪西门庆，众人皆知，唯独武大。

一起读故事吧。

01潘金莲误打西门庆

话说武大郎从武松走后，按照武松告诉他的话，每天只做一半炊饼出去卖，未晚便归。潘金莲骂了几次，武大说：“我的兄弟说的是好话，省了多少是非。”潘金莲又骂了几天，武大摇手说：“他说的话是金子言语。”自此数十日之后，武大每天晚出早归，回到家里便关了门。妇人虽和他闹了几场，但也习以为常。待武大要归来时，便收了帘子，关上大门。武大心里也美滋滋的。

又过了些日子，天色微暖。潘金莲约莫武大回来的时间，去关那帘子。正所谓：无巧不成书。妇人没拿住手里的叉竿，失手滑了下去，正好打在一个人的头上。这人正要发作，回头看到潘金莲妖娆的面容，怒气全消。妇人弯腰道歉，男人说不妨事。这一幕恰巧被隔壁的王婆看到。她在那边笑着说：“打得正好。”只见这男人一双眼一直盯在潘金莲身上，回头看了七八次，然后走到王婆的店里。

原来，这人是阳谷县的一个破落户财主，开着生药铺。奸诈狡猾，好使拳棒，近来发迹，复姓西门，单讳一个庆字，人称他是西门大官人。

02西门庆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来到王婆的店里，问刚才打他的这个女人是谁？王婆让他猜了三猜。西门庆三次都没有猜中。最后王婆跟他说是街上卖炊饼的武大郎的娘子。西门庆听了叫起苦来，说：“好块羊肉，怎么落到他的狗嘴里？”

王婆说：“骏马却驮痴汉走，美妻常伴拙夫眠。偏偏月老如此搭配。然后西门庆和王婆唠了会家常，起身走了。约莫两个时辰，又过来到王婆的店里。王婆把酸梅汤递给大官人。西门庆说：“最好多加些酸。”

又问王婆：“有多少酸在屋里？”王婆说自己只做媒不做酸。西门庆看王婆这样说，便许诺：做好了这件事，重重赏你王婆。王婆说：“你家的大娘子得知怎么得了？”西门庆说自家的大娘子能容人，然后离去。

天色晚了，王婆要点灯关门，西门庆又折返回来，朝着武大门前望。王婆说：“吃个合汤如何？”西门庆说：“最好。”

第二天清晨，王婆刚开门，就看到西门庆在门前来回走。王婆看到，自知他意。加之本身心术不正，不依本分。常能教唆织女害相思，弄得嫦娥寻配偶。最善甜言说诱，软语调和。然后西门庆说自己能不能去武大郎家买三五十个烧饼。

王婆故意说：“买烧饼，可上街，何故要上他的家？”西门庆离去。然后又在门口转了七八趟。从身边摸出一两银子递与王婆说：“作为茶钱。”然后便要说自己的心上之事。未等西门庆开口，王婆哈哈大笑起来，说：“不瞒大官人说，我家卖茶叫做鬼打更。专一靠杂趁养口。”原来王婆所说的杂趁，首先是做媒，又会做牙婆，也会抱腰，也会收小的，也会说风情，也会做马泊六。

西门庆说：“干娘把此事说成，便于十两银子给你做棺材本。”王婆说：“欲成此事，须满足五个条件：一是潘安的貌，二是驴的大行货。三是邓通的钱。四是小，要绵里针般忍耐。五是有闲功夫。西门庆说自己一样不少。

王婆说：”我知你是悭吝（小气）之人，不肯胡乱花钱。但有一件事，必须花钱。”在西门庆的追问下，王婆便说出自己的计策。听完后，西门庆大喜，直呼好计。王婆说：“不要忘了许我的十两银子。”西门庆点头称是。

03王婆佯装做寿衣

于是，二人依计行事。王婆开了后门，到武大家里去，妇人把他接到楼上。王婆说：“家里可有日历，我要选个裁衣日。潘金莲问为何。王婆说自己身体十病九痛，先提前缝制送终的衣服。近来有一财主布施他一套衣料，绫罗绸缎，又给了好棉，放在家里，如今想要做起来。

妇人说：“若不嫌弃，可给干娘做。”王婆听了十分高兴。潘金莲让她把衣服拿到自己家中，王婆说自己要看店面，走不开。潘金莲说：“明日饭后去家中做。”次日清晨，王婆买了些吃食，安排些茶水在家里等候。武大吃了早饭，出去卖炊饼，婆子欢天喜地。

潘金莲量了尺寸，裁好衣料便缝起来。当天回到家中，武大看到老婆面色微红，便问去哪里吃酒了？潘金莲说：“隔壁王干娘央我去做宋中的衣裳。日中安排些点心给我。”武大说：“不要吃他的，远亲不如近邻，可以买些吃食给他，不要失了人情。”

04藩金莲又遇西门庆

第二天，武大出去。王婆请潘金莲到家里缝衣服。潘金莲掏出一贯钱让王婆买吃食。王婆听说是武大要求的，夸他通晓事理。第三天早饭后，王婆看武大出去了，便叫潘金莲到他家中。

按照约定，西门庆也这一天来。到了茶房门口，以咳嗽为暗号，王婆出来迎接。然后把西门庆带到房中，和妇人相见。当着西门庆的面,王婆夸潘金莲缝衣服的手艺好,实在难得。西门庆和潘金莲互相问安。

西门庆故意问是谁家的娘子。王婆说：“正是前日，失手打疼你的人。”于是二人又说了几句暖场之话。然后王婆跟潘金莲介绍西门庆，活脱脱要把他吹到天上去。妇人只顾缝针线。

王婆看西门庆恨不得把潘金莲吃了，便去点了两盏茶来，递与西门庆和潘金莲。王婆看到潘金莲没有起身要走的意思，便知此事已成了五分。然后西门庆让王婆安排些酒食。潘金莲嘴上说不肖生受，但又不起身。

王婆出门，只见西门庆一双贼眼盯着潘金莲。不多时，王婆买了现成的一些熟食菜蔬装在盘里。潘金莲说：“干娘自便相待大官人，奴却不当。”却依旧原地不动身。

05把酒言欢添欲火

王婆将盘馔摆在桌上，三人坐定，把酒来斟。潘金莲早已将武松之话（篱牢犬不入）忘得一干二净，不知此时犬儿已在篱边。喝了三巡酒，西门庆和潘金莲说话。问了她的年纪，王婆顺势夸潘金莲，不只做得好针线，诸子百家皆通。

西门庆顺杆爬柳，说自己为何讨不到一个好娘子？自言自己的先妻去世三年，家里如今七颠八倒，时常在家里怄气。王婆添油加醋，说家里的前妻也赶不上娘子的针线。西门庆也说：“只恨夫妻缘分薄，自撞不着。”

西门庆和王婆，你一言我一语。转眼，酒喝没了。西门庆拿来五两银子，让王婆去买。潘金莲坐着不动。几杯酒落肚，轰动春心。西门庆看到潘金莲，也有了七八分的主意。

于是按照王婆提前交代的，用袖子把桌上一拂，一双筷子抖落在地。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潘金莲的脚边。西门庆弯腰去捡，顺手把潘金莲的绣花鞋上捏了一把。潘金莲笑了起来，说：“官人休要罗唣，你真个要勾搭我吗？”西门庆说：“只是娘子作成小生。”潘金莲将西门庆搂起来，当时两个就在王婆房中脱衣解带，共枕同欢。

06篱笆不牢尽人知

当下二人云雨才罢，正欲各整衣衫，王婆推开房门说道：“你两个人做的好事。”西门庆和妇人都吃了一惊。王婆便道：“我请你做衣裳，没让你来偷汉子。”然后要说与武大。潘金莲求王婆饶恕。西门庆也让王婆小点声。

王婆笑道：“若要我饶恕，你们都要依我一件事。”潘金莲不敢不应。王婆便让她每日瞒着武大，来此约会大官人。若一日不来，便说与武大。又提醒西门庆，所许之物，不可失信。潘金莲走后，王婆问西门庆是否是好手段。

西门庆感谢王婆，说去取一锭银子送来。从那天后，潘金莲每日到王婆家中，恩情似漆，心意如胶。自古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不到半月，街坊邻居全然知晓，只瞒着武大。本县有一个小的，年方十五六岁，本身姓乔，因为是在郓州生养，取名郓哥，家中只有一个老父。生来乖巧，西门庆也偶尔赍发他些盘缠。那天，他正要找西门庆。

有人多嘴说西门庆如今刮上了卖炊饼的武大老婆，每天在紫石街王婆家里。郓哥听了这话，去王婆家。王婆不认账，打了他两个耳光。郓哥扬言要告诉武大。然后一溜烟跑了。

欲知郓哥是否来找武大，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