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狼（白翁）——聊斋诗译之一五九
2024-09-07 本文已影响0人
路人甲_9342
直隶白翁长子甲，仕宦江南两冬夏。
远亲丁姓走无常，白翁设宴款待他。
翁问冥事丁涉幻，翁不深信一笑罢。
别后数日翁方卧，丁来邀他同离家。
入一城阙指一门，此间君家甥官衙。
时翁姊子为晋令，果见蝉冠豸绣褂。
公子衙署去不远，少间窥门巨狼把。
又入一门狼更多，台阶白骨堆成崖。
丁以身翼白翁进，方自内出公子甲。
少坐侍者治肴蔌，忽一巨狼衔尸下。
惊闻聊以充庖厨，白翁急忙阻止他。
怔忡不宁辞欲出，群狼阻道眼发花。
忽见诸狼纷嗥避，俄有猛士两金甲。
拿出黑索索白甲，白甲化虎露巉牙。
一人出剑欲枭首，一曰且等明孟夏。
不如姑敲牙齿去，虎痛大吼震山崖。
翁惧忽醒乃知梦，遣人招丁不见他。
翁使次子诣白甲，既见豁口不见牙。
骇问醉中坠马折，时值其父梦金甲。
弟出父书兄变色，幻梦巧合何怪讶。
时方行贿欲首荐，不因妖梦有所怕。
弟居数日亲眼见，蠹役满堂贪枉法。
流涕谏止兄不听，谩说仕途须攀爬。
知不可劝归告父，翁闻大哭任由他。
捐家济贫日祷神，但求果报不累家。
次年荐举作吏部，贺者盈门翁后怕。
伏枕托疾不出门，继闻归途子被杀。
翁起焚香谢鬼神，怒止其身祐我家。
家人以为道讹传，惟翁刻日营葬甲。
先是卸任甫离境，遭寇倾装不吝马。
寇曰为民泄冤愤，遂决其首没二话。
又杀心腹司大成，蠹役四人也被剐。
宰官道旁见甲魂，问知其人是白甲。
遂令随从续上头，勿使白翁太尴尬。
既而掇头置腔上，以肩承颔且作罢。
妻往收尸觉有息，载之以行灌以茶。
但寄旅邸半年许，翁得确耗接回家。
甲虽复生目后顾，茶余饭后成笑话。
翁姊之子未行贿，补授御史政绩佳。
异史氏曰：
官虎吏狼比比是，吏猛于虎不惊诧。
人患不能自顾后，鬼神之诫寓意大。
（原文1251字，译诗661字，2024.9.7.16：11.初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