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菜园

01

村子的南面有一片偌大的菜园，菜园又被分割成一小块一小块的草地，每家每户都有一块。年轻一辈的人为了走出这个村庄，拖家带口到城里工作，老家的菜地便空下来了，长满了杂草。

若是哪个亲戚哪个村人想多种一些菜，和主人打声招呼就好。

走进这片菜园，你会看到各种各样新鲜的青菜。

02

我家原本有两块相距较远的菜地。很多年前就听母亲说起：“靠河的那片地估计撑不了几年咯！”

菜园的西面是一条小河。这条河流在这个村庄静静地流淌了几百几千年。小时候我经常和小伙伴们在河里赤脚摸鱼、抓虾，在炎炎夏日扑通扑通跳到河里游泳。一次玩竹筏的时候我还掉到了水里，被我堂姐抱起来，这件事我瞒了母亲好多年。

这两年河水泛滥，两边的土地都塌陷下来，在两旁积了一层厚厚的泥沙。小孩子不在这里游泳了，来菜园摘菜的农妇还是会到河边洗菜，偶尔家里停水的时候，还会去河边洗衣服。

河面年渐扩大，靠近河边的菜园也坍塌了一半。前两年母亲还在那片菜地里种些萝卜，切好腌制晒干，做成萝卜干，拌着小米粥最好吃了。

后来萝卜种不了了，就连边上一颗龙眼树，就在一次暴雨之后随着滚滚河流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

03

在那仅有的一片菜地里，母亲循着时节种上了豆角、生菜、空心菜、葱苗、大白菜、菠菜……所有你能想到的家常菜，都曾经出现在这片菜地里。

我的母亲在这片土地上耕耘，播种，除草，施肥，走过了一个有一个春秋。

空闲时我常常去菜地里帮忙，母亲买回来一把菜苗，往菜地里挑好两桶水，母亲负责用锄头挖坑，我就帮忙种菜。把菜苗根埋进土坑里，再淋上一小勺水。第二天出大太阳之前还好折一些树叶给菜苗遮阳，傍晚时分再拨开。不出几天，菜苗就可以养活了。

刚放假那会儿我还和母亲到地里种玉米。母亲说“现在播种，等你暑假回来就有水煮玉米可以吃咯！”家里常常种的是糯玉米，也是我最爱吃的一种。只要剥皮洗干净，放水放盐，二十分钟左右就能出锅，香喷喷的玉米棒别提有多好吃了。

前两天我到菜地里摘菜，玉米已经长到了我膝盖那么高。

04

这片孕育了整个村庄的菜园，不仅见证了汗水，美好，四季的变化，也见证了争吵。

农民以土地为生，土地就是他们的根，村子里的恩怨纠纷也大多和土地有关。

农人们辛劳了一辈子，也斤斤计较了一辈子。谁家耕耘时多占了一小块土地，谁家的菜园荒芜了两年后面积小了一半，谁家养的鸡跑到了菜园，把刚长出来的菜芽儿吃光了……

菜园的正中间立着一颗高大古老的龙眼树，每一年果子成熟的时候，大人小孩们就爬到书上摘龙眼。它究竟有多少岁了？谁也说不上了，只知道它很老很老了。

这颗古朴的老树常年累月站在这儿，它应该知道很多秘密，也甘愿为所有人保守秘密。

05

夕阳西下，天边映红了晚霞。

我提着菜篮子往园子里走，想着，今晚要吃什么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