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穗文刊码字成文我讨厌这个世界,唯独中意你

走,带你去追风

2018-07-30  本文已影响145人  带露珠的翅膀
走,带你去追风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变老
一路上收获点点滴滴的欢笑
留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聊
……

这首歌曾经打动了多少人的心!却打动不了凡歌的丈夫。

              一

凡歌喜欢听歌,更喜欢在周末听着悠美慢慢起床,听着巫娜古琴干家务,听着情歌洗衣服,听着音乐环绕四壁冥想。偶尔在歌城高K《花火》,时而录首《不装饰你的梦》放微信圈,在音乐的装饰下,生活无比美好,笔下的诗自然纯净,一草一花里透着灵气,学霸如她的童年在田野里漫跑,然后用全乡第一的成绩跳出农门。

大冰,典型的山东大汉光头佬,喝酒一口闷,说话直戳戳,处事非黑即白,好像没有中间状态。对朋友掏心掏肝,对反感的人对面不相识。爱你你是宝,不爱你就是草。如此奇葩出生在书香之家且是官二代,如此做派加上不落伍的行头在朋友同学战友堆里不扎眼也难,如此不负我的性格历经磨难,曾经的少爷沦落成中年油腻男外加成功的头衔。

不被看好的婚姻硬是被凡歌和大冰演绎成现实的文明家庭,一路跌跌撞撞,中途好几次冲动差点返程回单身。

“资本主义情人,封建主义丈夫”这是电脑输入生辰测试大冰的结果,凡歌一路心影,每每对照,次次受伤。

               

90年代初,别人用数字BB机。大冰第一次见面把中文BB机给凡歌并教会使用,为方便联系;骑走了凡歌的中华山地车,为方便接送。

甜美遇上霸气,凡歌揣着警戒与红媒介绍相识的大冰开始交往。彼时,大冰一天一新衣,下班就来找凡歌,“挤”走了两位对凡歌有好感的青年才俊。

一天下午,大冰又走进职工宿舍,正巧碰上热心同事不打招呼领来与凡歌见面的一位儒雅医生。不等凡歌介绍,大冰友好伸手微笑问好,径直走后屋开始洗脸,用凡歌的毛巾擦脸,又倒水给医生,坐在身边亲热地攀谈起来。10分钟后,医生起身与大冰握手告别。

凡歌有些尴尬,你大冰才和我认识不到一周,今天俨然主人自居。

大冰见面第一次就知道凡歌不会做饭,“主人自居”后每天变着花式来做下午餐,那顿麻什是转折点。

第一次见面本来被介绍人安排在自己家里,因为下雨,凡歌爽约了。下午6点左右,凡歌正在洗头,听见有人敲门,就看见了冒雨访问的俩男人,其中一位是介绍人。

落座等凡歌洗完头,寒暄几句,介绍人走了。

大冰很健谈,从业务谈到家庭,从家庭谈到同学,时间不知不觉指向8点,他却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外出吃饭,凡歌觉得不妥,只好硬着头皮准备做饭。大冰就坐书桌前翻看着书等着。

凡歌的宿舍是前辈们早年居住的平房,虽然破旧,但前后是分割的,前屋靠门窗口放着一张桌子,靠里摆着一张床,后屋即是带水的厨房。大冰第一次来没有进厨房。

饭好了,大冰也不客气。那米饭做成了粘稠稀饭,那青菜炒成了咸菜。即使凡歌一个劲儿说做坏了没法吃,大冰只是大口吃。吃完了说一句:你不会做饭?

凡歌脸红了,虽然大冰没有让她怦然心动,但为第一次招待客人竟以如此不堪的厨艺而不好意思。

饭后凡歌直言家庭差距太大,俩人不合适。大冰举例别人真实事例竭力打消凡歌疑虑。

快10点了,大冰才在凡歌几次暗示下留下BB机离开,以回家不便借走红色山地车。终于走了,凡歌松了一口气。

滴滴,BB机显示一条信息:晚安。

             

爱笑的女孩命运不会差。

凡歌不仅爱笑,浪漫的潜质逐渐被大冰挖掘出来。大冰原是单位的业务员,出差是家常便饭。认识凡歌后仅仅出了一趟差。

见面后的第四天傍晚,大冰带着一位姓吴的战友一起宿舍小坐,凡歌正听着录放机里的评书《三国演义》。说到刚从重庆出差回来,凡歌暗想:连出差都这么神出鬼没的。

后来这位吴战友经常提起听书一幕给她留下深刻的印象。

凡歌是市内一所小学教师,因为住校,少有外出。被借走的山地车并没有被大冰派上用场,很多次都是开着吉普车接走凡歌的。

外面很黑,吉普车在公路急驶,夏日的风吹进车窗,凉爽而惬意,路两边黑魆魆的稻田里蛙声一片。凡歌无心赏夜,看着越来越偏僻的田野警惕地问大冰要去哪里?大冰神秘地笑着说:一会儿就知道了。

车使进一科研机关大院,大冰带凡歌走进大楼。宽敞舒适的所长办公室里坐着一位和蔼的中年人,戴着一副大眼镜,保养得极好。一位打扮入时的女人热情地迎上来拉起凡歌的手招呼坐下。通过大冰介绍,凡歌向叔叔阿姨问了好,接着认识了随后走进屋子调皮机灵的妹妹。

今天大冰开车去接在父亲单位洗澡的家人,顺便让他们面见了凡歌。因为介绍人是大冰所长爸爸的同事,他俩的事,父母早有耳闻。

大冰和凡歌扶着母亲一起走下楼,先送回凡歌,然后回家。得到父母认可的凡歌,从此变成大冰认定的“家人”,与一家人共享晚餐时,凡歌碗里总是堆满了大冰频频夹来的菜。

凡歌函授期间,大冰每天一大早骑车来宿舍接凡歌去上课,下午接回家吃饭,风雨无阻。红色山地车直到函授结束才回到凡歌手里。

大冰那辆天蓝色跑车因为没有后座,凡歌常常坐在前杠在街道穿行兜风,引来无数侧目。

看完电影,路经一小巷,大冰把跑车往路边一摔独自走了,正当凡歌莫名其妙站车前生气时,大冰突然又冒出来手拿两包她最爱吃的情人梅。那段时间,凡歌常常偶遇大冰,许多感人的浪漫情景成全了凡歌对爱情剧的所有想象。

该说说麻什啦。一天下午,大冰买来土豆、青菜、青豆、香油、肉、葱姜调料面和麻什,一丝不苟的在宿舍炉火上做了一顿迄今无法超越凡歌味觉的麻什。那个香啊每次提及回味还在空中飘着呢。

那夜,凡歌第一次想留下大冰,大冰只是握了握她的小手习惯性的离开。

凡歌破例主动写了一封情书寄给大冰。

               

婚后第四天,大冰出差了。

婚后第二年,凡歌怀孕了。

放荡不羁浪漫无敌的男人,婚前是魅力,婚后是女人劫数。以工作为借口,逃避孩子出生事实的男人则是女人坟墓。

相比婚后当凡歌面挑逗美女,与发小打情骂俏,与朋友喝酒深夜不归,动辄暴跳如雷,凡歌最接受不了的是大冰在孩子出生后越来越忙,被冷落的凡歌产后抑郁,带着孩子整天胡思乱想,难免争吵。

吵架后的大冰可以摔门而去,凡歌只有抱娃痛哭流涕。第二天一早,大冰和同学一起回家,凡歌一改往日隐忍不问缘由大吵大闹甚至动了手。

凡歌隐约觉得大冰有相好,一个接着一个。忽一日爆发:你见一个爱一个陷一个是吧,那我要见一个爱一个甩一个。大冰当晚哭了。自此家里冷的窒息,好在凡歌生活能力强,从小养成有苦不言的忧郁性格,孩子在吵闹惊吓中成长着,城里孩子少有的怕生。离婚的念头占据凡歌早已疲惫的心,即使一无所有。她开始参加社交,在歌厅舞厅网吧寻找短暂的快乐;她开始努力工作,用玩命隐藏爱情伤痛;她爱上看书写作,在文字里放逐哀愁;她开始出差,离开家就是快乐的小鸟。

那个所谓的家有一个不可理喻的人,下班晚会儿回家要挨骂;不许一个人晚上出门;一起出门经常不欢而散;外出如果不接电话会一直打爆;夏天晚上怕蚊子不许开灯;电视节目不是自己想看的……凡歌无所适从,家就是魔窟。

终于,大冰纠结于一女人,凡歌放不下一网友,彼此放纵着自己又窥探着对方。游戏的结果:凡歌静观大冰为女人意外怀孕而一筹莫展;大冰用凡歌手机接了网友妻子打来的质问电话,他知道是遥远的距离让凡歌守住最后的底线。额外的男女关系是断了,婚姻崩溃在即。

有幸获批去香港出差,前一晚凡歌睡觉的床被掀翻了,凡歌只是看了一眼大冰,不哭不闹艰难地扶正床默默躺下。那一眼犹如寒冰带着尖刃刺中大冰,平息一场没来由的暴风骤雨。

凡歌玻璃心,经常为大冰一句无心的话默默掉泪,更别说吵架后的“逃离”。大冰已经烦透了她动不动就哭,经常生着气打电话四处寻找。不哭的凡歌反而让大冰不知所措。一大早,凡歌红着眼睛拖着行李箱走了,她能感觉到大冰打开窗户目送的无奈,一反常态坚持不回头,电话始终不接直到入境香港失去联系,凡歌没有开通国际长途。

一周后,凡歌刚下飞机就接到大冰接机的电话。他俩就这么相互伤害着爱着牵挂着。大冰在家里活干着唠叨着像管小孩一样对待凡歌,买菜逛街要一起。凡歌忍者躲着勤奋着视大冰如空气看不见离不开。两个好玩的大孩子因为孩子逐渐长大而成熟。大冰被叛逆期的孩子折腾的没了脾气。凡歌意识到孩子性格缺陷,母亲责任完全被激发。为了孩子,这个家才开始叫家,有了生机,有了关爱,有了追悔,有了认可,有了相濡以沫的感觉。

               

“走,一起去散步!”

“我去买菜,你要不要去?”

“今天下雨,我顺路去接你!”

“晚上7点,我参加读书会活动,不回家吃饭了。你管好自己哟。”

“本周末去看一场电影吧?”

一直标榜“给你自由就是给我自由”的凡歌开始征询大冰是否“一起”的意见。一直反感凡歌晚上独自外出的大冰养成了走路去活动地点等待凡歌一起回家的习惯。他们约定每月看两次电影,为此专门办了电影尊享卡。

20年,在错的相处模式中挥霍,大冰墨守爱你要管你,凡歌浪漫爱你给自由,本以为在爱,其实给对方的是伤害。经岁月磨砺,退让言和:关心你,给你自由,陪伴相守。

上大学的女儿不厌其烦地听爸爸和妈妈讲那些青葱的细节,尤其妈妈讲起那顿麻什眼里全是初恋。爸爸从暴君变成世界上最好的爸爸。大冰的幸福体现在温柔的眼光里,健行在一天一万多步的自爱里;凡歌的幸福倾注在清纯的诗行里,张扬在逆袭生长的笑颜上。 

微信语音里,凡歌坐摩托车后座大声对女儿说:你爸爸现在最浪漫的方式是带我一起兜风。

女儿也大声说:爸爸爱我的方式是走遍大街小巷找到我爱吃的东西。

女儿不会忘记那个酷暑,凡歌说:“这个假期我要尽我所能培养你各种习惯,交给你爸一个满意的女儿。” 女儿不止一次声明,她后来的自信源于爸妈共同给予的安全港湾。

                   

凡歌说:“你一辈子没给我说句好听的,现在说一句行吗?”

“我压根不会说好听的,过一辈子了你还不了解吗?饭做好了,关掉音乐来吃饭。” 大冰佯怒。

凡歌不依不饶,那你给我读一首诗吧。无奈,大冰拿起诗稿:

《一封情书——致妻》

亲爱的
我不会说的那三个字
被你期待成责怨
看不清表情的脊背
透着寒意
我不得不破例拿起闲置的笔
书写第一封情书
单纯如你
用清澈打动不羁
弱水三千饮一瓢
从此伴你左右
直到莫名烦恼
你不经意用躲避回应
粘,不喜欢
娇弱如你
唤醒不少强大的呵护
未入世事沧桑
怕经不起险恶的诱惑
我的掌心
保不住你的自由
困,欲挣脱
拼搏如你
一步一步走向孤独
我紧拽系你腰身的绳子
明知失脚不会粉身碎骨
却许一心安全
打盹的时机
绊,已滑落
快乐如你
青春的红晕时溢笑眼
云淡风轻谈着过往
眼前一片憧憬
历历不快沉淀成阅历
自然的朋友
美,不质疑
美丽如你
终未甩掉的依恋的桎梏
被美誉为成长的养分
我用深厚的家园
换你一世书香
诗,隐现我

“这首诗好像我写的?”大冰疑惑地看着凡歌。

“大哥,除了我还有谁这么了解你呢?这是我代笔,你送给我的诗。”

“吃完饭,走,带你去追风!”

               

这段算狗尾续貂,但是不得不说的天机。

一个“安”字在不同时段看出书写者的心思,凡歌测字的绝技始学于一节远程火车厢。她随手写一个“想”递给那位给大家解闷儿的测字先生,先生分析的头头是道。后来她也以测字形式打发三五人一起时的无聊,大家称赞说得准。

凡歌测字结合拆字、笔画走势和第六感。第二次见面,凡歌看大冰写的“安”说你想有个家;婚姻危机时刻,凡歌看了看 “安”说,大冰,你心里有个西安女人,原本以游戏拉近二人感情,不想扯出一段婚外恋;追风的岁月里,大冰笔下的“安”显示家有一女,一家安康。

凡歌用一生验证“想”的解释:有才不缺钱一生衷心相公(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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