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

2023-03-24  本文已影响0人  暮目

“懒虫起床、懒虫起床、、、”
  闹钟在床前刚叫了两声就被一只大手给扔到了一边。
  随即大手的主人像弹簧一样迅速改变了前一秒还是平躺的姿态,他掀掉被子,跑到简易衣橱前像流浪猫狗在垃圾箱里寻找充饥之食一样疯狂的在他为数不多的衣服里翻找可穿的衣服,而后飞向卫生间洗漱,牙刷在唇齿间做着高频率的往复来回运动,泡沫横飞间出现在镜子里的是一张年轻但略显疲惫的脸,待不急看清这脸上五官的样貌,一把把水已经倾覆而上,关掉水,转身奔回房间左手拽起外套,右手抓住公文包,嘴里咬着昨天储备的面包,然后关门、拔钥匙、“咚咚咚、咚咚咚、、、、、、、、、、、”在一连串鞭炮似急促的脚步声里,人已经来到了楼下,“呼哧呼哧呼哧呼哧、、、、、、、、、、、”还得准备百米冲刺到公交站台。身边来来往往的人各个都身手不凡,他也不弱,左手外套兼公文包,右手一个咬了一半的面包,在人群里左躲右闪越过一个个路障,将与之并行的那些个欲与他比之高下的家伙远抛在身后,但却在快到公交站牌时一阵紧急刹车让他险些摔倒。
  排队等公交时终于有了片刻的闲暇,他迅速咬掉右手上的半个面包,吃得快、急、赶、面包又干。“咳咳咳咳咳、、、、、、、、、、”几声短促的干咳示意着他被有惊无险的噎着了,顾不上还没缓过神来的满脸通红,外套已经上了身,腾开的右手抬起正准备理理稍显凌乱的头发,公交已经如约而至,放下手,离开早已崩溃的队列,上身向前倾斜,腿部向前发力,挤进人群,在人潮里蛙泳一样朝着略显狭窄的车门奋进,顺利上车以后,再在司机明显高了几个分贝的斥责声音里手脚再次亲密合作,在前胸贴后背的情况下,在一声声小声咒骂里,在封闭的污浊的二氧化碳里,一步步向着里面位移再位移以便腾出哪怕再多一点的空间再多载一个人。这个明显吃撑了的大车终于摇摇晃晃缓慢启动了,他眯着眼睛皱着就是拿电熨斗貌似也熨不平的双眉纠结的数着“一站、两站、三站、、、、、、、”
  到了到了,到站了,车里的人像倾泻的水哗的一声四散开去,他拽拽弄皱的衣服,理理早已没了型的发型,提着包,向一幢极目数不清有几层的大楼走去,那大楼的们就像是野兽张开的大口。
  打卡签到,挤进沙丁鱼罐头似的电梯,来到众多格子间中独属于他的那一个,一屁股坐下,放下手中的包,掏出近视眼镜,打开电脑,全部的注意力投入到面前的方块显示屏里,左右手满共十个手指像奴隶一样在键盘上拼命劳作,间或右手摁着鼠标,飞快的左击右击。
  老板来了,抬起驯服的脑袋和众人一起点头问好,而后继续在他的小方块里进行他的维持生计的工作,偶尔也会抬头跟无聊的同事嬉笑怒骂几句,但更多的都是在他的小方块里寻找着无聊的消遣。
  、、、、、、、、、
  下班了,关掉电脑,取下近视眼镜,提起桌边的公文包,将屁股从凳子上抽离,然后再次挤进沙丁鱼罐头似的电梯,来到大厅,刷卡下班,走出状似巨兽大口的公司大门,而后飞奔去街道对面等待回去的公交,早晨的场景再次上演,挤进公交,挤下公交,奔上楼,气喘吁吁的掏钥匙,开门,拔钥匙,关门,扔包,脱外套,然后将自己像扔一片破报纸一样扔在跟犯罪现场差不多凌乱的床上,也不知过了多久,从昏昏沉沉中醒来时,拖着沉重的身体踱到厨房,烧水,煮面,然后再在热气腾腾的水蒸气里吃完热气腾腾的面条,然后做一些消磨时间的事情,等待新一天继续去重复昨天的事情。
  、、、、、、、、、
  “懒虫起床、懒虫起床、、、、、、”
  “乓、、、”闹钟被扔到了地上敲击地面的声音。
  “噼啪劈啪、、、”鞋子快速敲击地面的声音。
  “彭、、、”关门的声音。
  “、、、”拔钥匙的声音。
  “咚咚咚、、、”下楼的声音。
  、、、、、、、、、、、
  这是每个早晨都会在这幢廉价公寓上演的交响曲,接下来的跑、挤等等比奥运项目还要激烈的视听娱俱佳的表演在上班的途中每天定时播放,而后程式化的坐、开电脑、盯着屏幕则是雷打不动的范式。
  这天交响曲像往常一样上演,跑、挤各种动作也都发挥的淋漓尽致,只是最后一样、、、快下班的时候很少出纰漏的他工作上出了一点小小的问题,因而不得不加班。虽然他是公交车的忠实粉丝,但是公交车却并不会为了他耽误丝毫。完成工作后偌大的格子间里就只剩下他一人,走出公司,第一次没有奔跑,因为让他奔跑的目标车早已经开走。
  沿着熙熙攘攘的大街往回走,第一次这么悠闲,一步一步,每一步都那么踏实,左手边是车水马龙的道路,右手边是琳琅满目的商店,走在这之间就像穿梭在光与影的幻觉里,只是周边人来人往各个行色匆匆,好像是裹挟在巨大的洪流里,要被冲往什么未知的地方一样,看着这些人,突然之间脚步不觉然的加快了,快了,不受控的就和他们一样行色匆匆了,只是他本身并不打算这么快,也没有想好这么快要干嘛,可是不由得他想,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快,越来越轻飘飘,像浮在空中那样不踏实起来了,于是心乱了、、、、、、
  回到家仍旧将自己扔在床上,恍恍惚惚间好像是做了个梦,梦中有人问道:风是什么味道,黎明的第一缕晨曦是怎样的样貌,黄昏的最后一丝光线是怎样的情景,夜幕下的点点繁星又是如何簇拥着唯一的月亮、、、、、、
  不知道、不知道、还是不知道、、、他急的满头大汗的醒来,原来只是一场不算噩梦的噩梦。
  第二天依旧,他还是匆匆,只是匆匆到了老板办公室,又匆匆出来,抱着属于他的东西,走出了那个状似巨兽张开的大口的巨大建筑物大门,他没有去赶、挤那个向他招手正要离开的公交,只是看着那些如他曾经一样在人潮里蛙泳的人们,而后大踏步的向回走,这次他不再去看来来往往行色匆匆的人凌乱的脚步了,他踏着自己的旋律,不快也不慢,在巨大的洪流里坚持着自己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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