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照在串场河畔 18/三

太阳照在串场河畔 18/三

            莺歌燕舞串场河 18

      端午节一到，天说热就热，农民常说，吃了端午粽，才把寒衣送。

      今年的端午节，刘敏和外婆一起在乡下过。刘敏特地请人裹了咸肉和红豆粽子，外婆喜欢。以前秦怡和可心每逢端午节时，除裹粽子外，中午必吃一点雄黄酒，吃剩下的总爱在可心身上这里抺抹，那里擦擦。端午节吃擦雄黄酒，据说可以祛邪除毒，能使五毒不侵，一年不生疮疔等等。

      每逢端午节，家家户户都将艾草和菖蒲扎成一把一把地，挂在门头上，寓示着利剑高悬，小鬼恶魔不敢来侵。

      刘敏不懂这些风俗，未准备雄黄酒之类的东西，外婆有点不高兴。

      每逢佳节倍思亲，刘仁可心，原本准备不日下乡来看母亲，适逢过节，索性二人稍作准备，离开了城里的家，直奔刘敏处而来。可心知道母亲过端午节的习惯，不仅带来了雄黄酒，还特地备了上好的咸马交鱼。

    当地风俗，结婚出嫁的女儿，逢年过节要送礼给父母。一年三个节日是少不了的，端午节送马交鱼，白糖之类的，中秋节一般送月饼，再配上白糖罐头等等。最大的也是最隆重的是春节。除了给长辈压岁钱外，还要送上烟酒，白面，糕饼等等，总之，只要拿得出手的，都可以送。根据自已的条件而定。

      刘仁想得周到，一是岳母，二是自己的闺女，又在农村过节，当然倾其所有。除了上述礼品之外，还带有罐头，即开即食的。满满地摆了一桌。

      外婆见女儿女婿带了这么多好东西，当然很高兴，就让刘敏到菇房去将老孙请来，一起吃个便中饭，也可说是团圆饭吧。毕竟老孙小家庭不在此，虽有兄弟，总觉有些不同。

      正当午饭时分，家家户户都各自忙中饭去了，知青屋里就剩下他们五人。

      秦怡辈分最高，首先端起酒杯，致了节日祝词。因是端午节，都知道是为了纪念屈原的。屈原空怀一腔报国热情和忠于楚怀王的赤诚之心。可恨为奸佞之徒上官所不容。报国无门，抱石自沉汨罗江。后人世世代代纪念他，定于每年五月初五为纪念日。

      老孙端起酒杯，感慨万千，从屈原为后世留下的不朽之作巜离骚》说起，又谈到其学生宋玉，唐勒，景差等。虽文学成就很高，宋玉也有不少名篇存世，但其气节与勇气皆不如其师。

      五人在一起，开始时，不免有点拘谨，几杯小酒下肚，话匣子打开，尤其可心母女，一是高中语文老师，文学爱好者。刘敏则在各门学科中偏爱古代文学，离校下放以后也自始至终对一些经典书籍，篇章爱不释手，一有时间便深入其中，并及时记下一些疑难问题，请教老师前明。

      前明本是大学老师，一直以传道授业为己任，诲人不倦，十分乐意，在校时就对一些好学上进的学生有所偏爱，鼓励他们不断进取，甚至尽已所能，讲授一些教材之外的知识。如陈正义就是他的得意门生。

      乡下因长蘑菇而结识了本地下放知青刘敏，见其不仅聪慧异常，而且好学上进，有一股坚刃不拔，百折不回的精神。有他年轻读书时的认真劲，不到南墙不回头，撞了南墙终不悔的性格。对此，老孙前明特别喜欢。老孙秉承了乃父之风，而老孙又觉得在刘敏身上看到了自已的影子。

    岁月艰难，大势难料。

      一场翻天覆地的文化大革命，彻底毁灭了他的教学梦。家分兩地，一在江之南，一在江之北，一年方可一聚，多年站立的讲台，已不复存在。老孙不由得发出由衷的慨叹：“廉颇老矣”！

      而刘敏这一代年轻人，风华正茂，本应在阳光下幸福的生活，愉快地学习，成为一代可造之材，而今，却丢下笔头扛锄头，汗洒黄土地。把自已的青春理想都葬送在这里？思来想去不得其解。也没有任何可倾诉的对象，唯一能做到的，就是默默地承受，静静地等待。

      承受与遐想同飞，等待同梦想共存。

      成大事者，形不露于色。，宝埋土中，不掩其灿，玉在山而山润，珠在水而川媚。老孙为蘑菇副业的起头人，事儿虽小，一年也仅为生产队挣个一万而八千的纯收入。毕竟为劳动力过剩而分流，做了些力所能及的事。生产队人多地少的状况，老孙早有察觉。大呼隆，一窝风，大寨式，堂子里的灯笼天天挂。不讲效益，不问结果，今年巴望来年好，来年还是个破棉袄。长此下去，受苦的是农民，你再精耕细作，绣成一朵花，粮不增，棉不多。

      出路何在？

      看到吴回士，二子等人衣锦还乡，钱包鼓鼓，精神状态大不一样，暂且不表，吴回士主动提出，为队里修路，直通国道，不仅要彻底改变晴通雨阻之旧貌，还要夯实路基，拓宽路面，跑汽车，走拖拉机。老孙深有感触，预感到好日子即将来临，文革左的东西必将改变，老百姓正常的生活秩序恢复已刻不容缓。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