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飞行员-12
第十二章：全局动员
风停雨住。
东方吐白时，青龙镇滴水岩大学后的一栋自建房内，一群警察还在忙碌。时间似乎和这群人无关，他们仿佛是钢铁之躯；时间似乎又和这群人息息相关，他们在和时间赛跑。
身上的制服已经起了盐霜，汗渍斑斑，一身臭味依然没有影响到通宵达旦的勘查工作。
现场勘查人员在三楼进行了细致入微的勘查，不轻易的放过每一个角落。虽然房间被人精心的打扫过，似乎现场什么也没有留下。不过在职业人的眼中，没有努力，怎敢轻言放弃？经过连续奋战，海子和黄羽还是在房间内提取了毛发以及数枚清晰的指纹。
事后，海子和邱林生交流时说，室内居住的人似乎有极强的反侦查能力。邱林生笑笑，不置可否。
海子和邱林生是亲戚，邱林生是海子的姐夫以及严师。
翌日清晨，空气特别清新，雨水冲刷后的天气就是不一样，天空也特别的蓝，风含情来水含笑。
通宵达旦的劳作并没有击垮龙门区公安分局的侦查员们，从邓一民到见习民警陈一静，一个个精神抖擞。
案情会上，与会者踊跃发言。会议决定：
一、安排专人将提取的毛发送公安部进行DNA的提取和比对；
二、提取的指纹立即安排人员送滴水岩市公安局刑事犯罪侦查局现场勘查大队进行比对；
三、已经连夜通报的女租客的电话号码关于机主的查询及相关技术工作积极与滴水岩市公安局技术部门领导积极沟通；
四、其他工作继续由邱林生跟进，由见习民警陈一静协助；
五、由邱林生起草张少峰失踪案截止目前的侦查包括，定稿由分局党委委员、大队长邓一民亲自负责；
六、随后，专题向分管刑侦的副局长高飞汇报该失踪案。
会议结束前，邓一民采纳了邱林生的个人建议，由青龙镇派出所德俊所长请客，大家一醉方休。
忙碌到傍晚，参会的所有人员齐聚青龙镇的乌江鱼餐馆，大家一面吃着鲜嫩的乌江鱼，一面举杯畅饮。
那晚，难得端杯的邱林生喝得伶仃大醉。那晚，邱林生做了一个奇妙的梦。梦里，山花烂漫，春风拂面，邱林生携妻儿老小到潜龙山的农家乐游玩，其乐融融。
张少峰的失踪案经过层层上报，得到了四川省公安厅主要领导的高度重视。公安厅主要领导做了重要批示：“国家利益高于一切，且人命关天，公安工作需要未雨绸缪。龙门区公安分局的前期工作扎实，予以肯定，望继续努力！”
旋即，在龙门区公安分局分管刑侦的副局长高飞的主持下，再一次召开张少峰失踪的专题研究会，会议主要内容依旧围绕失踪案下一步工作开展进行研究。
最后，会议形成决议：落实涉案人员莉莎真实身份，继续开展对失踪人员张少峰的查找工作，加强与张少峰所在部队的沟通、协调工作，多头并举，力争突破全案。
会后，高飞点名陈立青、邱林生和见习民警陈一静三人留一下。四人随即移步副局长高飞所在的办公室。
副局长高飞的办公室布置得清新、简洁。
进门左侧有一个方形的大鱼缸。鱼缸里的一群热带红鱼正在无忧无虑的闲游，穿梭在摇曳的水草中，水质清澈如溪水，可见主人近似洁癖的呵护。进门右侧靠窗位置黑色木架上摆放着一盆绿萝，像一把苏州姑娘撑开的绿伞，吸引眼球。绿萝的心形叶子泛着嫩黄色的光泽，堆积的绿叶层层叠叠，苍翠欲滴。更让人叫绝是绿萝长长的垂下的藤蔓，像少女柔然的发丝，又像大海秀美的层层碧波。偌大的咖啡色办公桌上整整齐齐的堆放着各类文件。办公桌后面的墙上悬挂着一副字。
墨梅
元 · 王冕
吾家洗砚池头树，
朵朵花开淡墨痕。
不要人夸颜色好，
只留清气满乾坤。
字体苍劲有力，不拘一格，没有落款。
阳光洒落在茶几上，落下星星点点的白光，同时阳光照射在一盆一帆风顺的白色风帆上，风帆顿时变得熠熠生辉起来。
四人依次落座。
“静妹，给大家弄点茶水。”
“好呢。”
“这里大家就不要拘束了。畅所欲言。我会向分局主要领导汇报，争取举全局之力啃下这块硬骨头。陈胖儿，这件失踪案邱林生全力以赴，期间如果发生命案，你作为中队长，多担待点，像往常一样扎起！”
“高局放心，袍哥人家绝不拉稀摆蛋，坚决完成任务。”
陈立青试图站起来表达决心，被高飞制止了。
刑警的做派是只论结果，不谈过程，也不讲究花哨的吹嘘，发生重大刑事案件，低头做事，迎难而上，没有那么多废话。
“林生同志，你有什么想法和难处尽管向我开口，我一定在我能力范围之内倾尽全力予以解决。”高飞瞅向邱林生，眼神热切。
高飞的一番话，语言虽不多，但是却给了邱林生等人以力量，甚至接收到了领导对于下属无微不至的关怀。
“没什么高局，有困难客服困难！”
“好样的！”高飞亲自给邱林生倒了一杯茶水，递到邱林生手上。邱林生忙不迭的双手接住。
据说，这是一位长胸毛的局长，做人做事听从本心，无问西东。
此刻，阳光正好。
翌日清晨，现勘技术员海子和法医江浪坐上绿皮火车，一路北上，前往公安部，送交张少峰失踪案提取的可疑毛发。也在同日上午，现勘技术员黄羽和见习民警陈一静火速赶往省公安厅刑侦局，送检张少峰失踪案提取的指纹，请省厅的刑事技术专家在全省范围内进行比对。同时，副局长高飞亲自拿起电话和滴水岩市公安局六处相关领导进行沟通。
一切工作都在井然有序的推进。张少峰失踪案在分管刑侦的副局长高飞向龙门区公安分局局长陈立志详细汇报后，得到了陈立志局长的高度评价和重视，更多，更深入的工作开展起来。
期间，邱林生又到龙门区看守所对涉嫌故意杀人罪的犯罪嫌疑人史利坚进行了提审，就张少峰和莉莎租房及交往的细节进行深入的刻画，可惜收获甚少。史利坚对于莉莎的描述到时相当有趣。
“这个婆娘眼神里有让人发浪的东西，也有阴沉得杀人的东西，让我看了又爱又害怕。当然了，这个婆娘胸大得如同在胸前堆积了两座小山，喷薄欲出啊！有一次我还因为看了一眼婆娘的那对超级奶子和我的老婆实实在在的干了一架呢。”
邱林生没有说话，脑海中浮现出一句广告词，选芊芊丝袜，做妖精女人，诱惑不止一点点，只是眼神鼓励他说下去。犯罪嫌疑人史利坚咯咯的笑起来，眼神有点迷乱，然后又继续着关于莉莎的话题。
“记得有一次，这个租房的婆娘从我家二楼洗了澡出来，裹着的领口开得低了点，露出可爱的一对蜜桃，简直娇艳欲滴喏。我看得呆了，口水居然顺着嘴角滴落在衣服上，胸口打湿了一片。我老婆瞅见了我的怂样，估计我被那死猪婆气晕了吧，竟然当着女租客的面揪我的耳朵。我痛得跺脚。租客没有劝架，竟然像没看见似的，冲我一笑，然后慢悠悠的走掉了。他妈的，那一瞬间，我的魂都被她勾走了。”
嫣然一笑百花迟，或者嫣然一笑请上勾，邱林生脑海飘过这样的语句。
“邱警官见习了，其实那天关于翻看她手机的目的我没有说实话。其实，我想要到她的电话，有机会给她发信息，看有没有机会……”
犯罪嫌疑人史利坚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仿佛一只没有吸血的虚弱的蚊子发出的嗡嗡声，几不可闻。
看守所提讯室的铁窗真是个奇怪的东西，铁窗那头是失去自由，面临收到法律严厉制裁的人群，铁窗这头却是拥有自由，又不完全自由的人，这群人最大的后台就是法律。
女人，多么可怕的利器啊！邱林生望着铁窗那头颇有愧色的想，内心万分的感慨，莫不是莉莎躲在黑暗中的念咒让史利坚动手杀掉心爱的妻子吧？
邱林生想起小时候看的小人书画皮，想起书中的那位披着人皮的妖精。
莉莎，你在哪里？你究竟是人间的极品女神还是从山林里修炼成精的妩媚的女妖精，亦或者是从地府溜出来祸害人间的女鬼呢？
龙泉剑客
二O一九年一月九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