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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渲墨遗年》第三十五章 念郎,不念世事伦理

2017-06-08  本文已影响58人  2048b725eb7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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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上一章|两全其美尽难说 


掺杂私情的讲,他且打心底的不愿沈偌泽娶妻成家。

但事到如今,这俨然是不得不走的一步。沈偌泽将是一家之主,是延续家业的人。这份责任扛在肩头,很些事便注定不能逃避。

安将军早年英俊潇洒,其女亦是相貌不俗。到了及笄之年,便有人为其说媒,上门提亲的公子亦是不胜枚举。安蓉她却一个未许,直到十九,也仍待字闺中,迟迟未嫁。

沈言轩又是打听到,前不久,安将军府大张旗鼓,前前后后举行过绣球招亲、比武选婿,却皆是未得结果。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并非是挑不到好夫婿,而是安家千金,压根无意选婿。

抛绣招亲时,安蓉捧着绣球,始终未抛。催促良久,她才轻轻一挥。不偏不倚,绣球砸中了看热闹的十岁小童。比武招亲,获胜的公子被请入了府内,安千金却对是拒之不见。男子便只得识相作罢。

近时,齐家公子上门提亲,却也一直搁置,未得安府具体应答。

沈言轩倒了被温水,递给他时,双目灼灼视去,“你与安小姐结亲一事传得极快,沸沸扬扬。更甚说你与她是青梅竹马,早已互许终身,你可知道?”

沈偌泽点首。

“这散播‘佳话’,无中生有之人,其实是齐家公子齐琵。”他一笑,“他命人四处传言,便是一传十十传九,众人都信以为真了。”

沈偌泽问:“齐琵?他为何要这样做?”

齐琵不学无术,为人风流。按理来说,安将军定不会同意此门亲事。但安蓉年岁不小,哪能再一拖再拖。齐琵便是吃透了安将军的心思,对娶安小姐为妻一事,倒是胸有成足。沈言轩嘴角一扬,扬了好些怪异,“他这番做,想必是为了挽回自己颜面,不落人笑话。”

又道:“齐琵上安府提亲数次,而如今,却是人财两空。他自然不悦,面上怪不住。”

沈偌泽未语,半响问:“你怎知道今日酒楼之事?”

“我买通了她身边的丫鬟,丫鬟告诉我,你们在‘怡曲茶楼’,”沈言轩如实说着,语中又转了调侃,他笑,“反正我在家中也无所事事,便过来了。”

“既然你早就知情,为何不与我讲?”

“我与你说这些有何用?”

此言出口,他才觉得言之有重了,“成不成婚这事还需你自己定夺,我是旁人,劝不得。”沈言轩勉然一笑,叹息收尾。

“你是旁人?”

似眉头蹙起,沈偌泽伸手而去,将他的手腕紧捏了住。四目相对,沈言轩挣扎不得,亦是失措,忘了言语。片刻,他愣道:“我是你弟。”

沈偌泽深深地望他一眼,手渐渐松了,吐口气,道:“娶安蓉这事上,我一直都在问你的意见,你可知为何?”

沈言轩不语,心中答案却似渐渐通透。

“我没把你当弟。”

那人一字一顿,眸中,分明平静无澜,却又暗流千万。直是说不清,道不明了。

想起那日,沈偌泽与他说,他若不愿他娶,他便不娶。

不由失笑,那人处处放他于心,但又何时将自己放在心上。重振茶庄,扭转局面,仅凭孤方之力,委实太难了。若未有无外界相助,只怕安笃茶庄衰落不兴,俨然定局。“安笃”名号且是祖祖辈辈的心血,融汇了祖祖辈辈的汗水。

沈言轩明白,安笃茶庄若就此衰微,带给沈偌泽的,将会是一生都难以洗脱的愧疚。

他四处打听那女子,终得了些端倪。他约见了安蓉,与她坦白,沈偌泽不愿成亲。此番便未说多余,那女子聪慧,有胆有谋,自会保全自己。果不其然,她写了那信,又邀约沈偌泽于“怡曲酒楼”相见,以求共识。

屋内烛火灵动着,时明时暗。

“我若是娶了那女子,你可有介怀?”沈偌泽问他。

摇首,眸眼中,尽是笃然,“我心中信你。”他道。

沈偌泽一直不知这人于此事,究是如何心思,此时算有些明白了。于沈家于茶庄,这婚他都该结,沈言轩不愿自己是因为顾及他,而不结此婚。然而,沈言轩心底却又怕他成婚。他做了这些事,想必是费尽了心神。

沈偌泽看着他,突是笑了。

“你笑甚麽?”沈言轩一愣,又怪异看他。

“我笑,原来你心中一直念着此事,念着我。”

屋外分明大风肆意,却久久,也未扰乱屋中二人浅淡呼吸。但此时,平稳气息,却变得悄然紊乱。

忽地,沈言轩抬首,问道:“那人给的丹丸,你会服吗?”

未犹疑,他摇首:“不会。”

“你不信?”沈言轩知这是司钰与爹捏造的戏码,但未和沈偌泽提过,亦是不知他是怎番想的。微顿,他又问,“还有那冲喜破劫,你怎番看?”

沈偌泽未消抬眼,只道:“明眼人都能看出他们的用意。”

“但是,我若装傻听信此话,”他话锋一转,看向那人,“你便可不再回那地了。”

丫鬟早早铺好床褥,以备他回屋就寝。沈偌泽洗漱毕,从浴室出来,却说让她将明日要更换的衣鞋,送去西厢。

沈言轩趴在床上,悠然的来回摇动小腿,倒是与之前似愁似愤的心情截然不同了。薄裤宽大,耷拉至了膝盖,使他小腿几乎便尽裸在外。感觉有些凉飕飕。沈言轩正欲翻身,准备睡下。哪知,竟被来人,吓得个猝不及防。

沈偌泽正紧紧捏着他的脚踝。

“为何这般白透?”眸落他的双腿,沈偌泽平声而问。

“你的腿难不成是如泥土颜色?”沈言轩踢动挣脱。

“麦色,意之身强体魄。”

彼时,下人叩门,送来了衣袍,“你今晚在我这睡?”沈言轩不由蹙眉,问道。

他平色答道:“方便督促你明日早起。”

“……”

他倚在榻上,看着沈偌泽立在面前。平日,这人总是衣冠楚楚,束发而冠。彼时他长发披散,薄衫半敞亮,竟是看出了神。方才困意,一丝也不剩了。

“你曾救过她。”鬼使神差,沈言轩又说起了白日那事。他微抿着唇,又补充,“委实巧合的狠。”

沈偌泽只觉这消说得古怪,转眼看去,便见他神情不大明朗。坐到榻上,问:“你说这话可是何意?”

沈言轩尴尬一笑,“你有恩于她,以后朝夕相处,只怕……”

未说毕,沈偌泽便横声拦去:“你还怕她与我假戏真做不成?”

“往后的事,谁又说得清呢。”嘴角一扬,似玩笑。说罢,只看那人忽地近了,沈偌泽俯身而来,竟是将他箍在其下。

四目对着,沈偌泽道:“你可知我不会喜欢上女子?”

只看他双眸里灼灼生亮,既映着榻边烛火,又照着挣扎不得的自己。红黄变幻间,似将他吞尽了去。沈言轩心中‘咯噔’一下,忙是避了那人目光,“你当我对女子有兴趣?”

他故将语气加重,以鼓舞士气。哪知,好似却这将道不明白的东西,搅得更浑了,“我是说,是说……”脸一红,沈言轩舌头打着结,支吾着。

“好了,你莫想些不可能的事。早些睡吧。”沈偌泽松开他,起身,灭了屋中烛火。

四周暗下,屋外风声,亦是止了。

良久,沈言轩还醒着。他突是作语,轻声笑道:“如若我是女子,下人议论起,兄妹二人这麽大了还睡一榻,指不定怎麽笑话。”

身旁那人呼吸轻微,似已然入睡。

“有时我便想,如若你我二人中有一人是女子……又或者,你我不是手足。”全当是自说自话,他睁着眼,看着顶上一片漆黑。

又过了约莫一刻钟,沈言轩才渐平了心绪,稳了气息,浅浅睡去。而后,似周公梦像,沈言轩听到那人声音,与他说道:

“我念的是你这人。风俗伦理,皆在你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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