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你曾是我爱的那个人

（摄影： P&D )

因为阿栋，小离第一次有了在赣州安家的想法，也是因为阿栋，小离一度想离开赣州。对于小离来说，赣州这个城市，布满了关于阿栋的记忆，春夏秋冬，阴雨雷晴，随便拎出哪个日子，哪个地点，她都能娓娓道来。也许是太年轻，热血和执念让小离和阿栋的故事在彼此的割据里以两败俱伤收场。毕业后，小离留在了赣州，阿栋去了羊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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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酒趁年华，是对小离和阿栋过去种种最好的注解。大学的时候，我们常常看都他们一起湖边读诗，论文，也会在夕阳下饮酒，赏秋。一次深夜的酒醉，小离第一次向我认真地铺叙关于她和阿栋的点滴，像是一种怀念，又似乎是一种不甘心。但我知道，那时候的他们一定很幸福，因为即使酒醉，小离的眼睛里仍旧闪着那种点亮世界的光。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猜明白，阿栋对于小离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存在。

小离说赣州城内可以去的地方，他和阿栋都一起去过，古城墙，浮桥，杨仙岭，灶儿巷，南市街还有峰山。他们在晴朗的冬日用双脚丈量建春门到西津门的长短，阿栋给小离买了她最爱的甘蔗，小离回报他一罐可乐，也是在那一次，小离和阿栋写了第一篇同题散文。有些游戏是有才情的人才玩的起的，所以后来，还有了更多，同题诗，还有他们一起联手创作的小说，每日各写一章，不作任何的沟通，以彼此相异的视角写出心里想上演的情节。原来那些个时刻在手机上敲打的瞬间，是他们在密谋一篇惊世之作。我不知道最后他们的小说最后有没有写完，我只知道小离和阿栋的故事早已在三年前成了断章。

虽然他们也曾在悠悠岁月里有着隐秘的爱情。2014年他们共同出走的元旦，天还没亮就出发，登顶之后又以五个小时之久徒步下山。在小离的散文《出走峰山》里，她这样写着：在峰山夕阳映照的枫树里，我就是在那个时候喜欢上了你。或许喜欢雨，也可能和阿栋有关。每个风雨欲来的时候，小离就会喃喃自语一首诗。一个偶然的机会，在看过,《言叶之庭》后，我才知道。小离口中的诗叫《雷神之歌》。隐约雷鸣，阴霾天空，但盼风雨来能留君在此。他们一定在一个下雨天彼此相和，我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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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小离还为阿栋誊抄过一本诗集，里面收录的都是阿栋写过的诗，为了封面好看一些，还请了当时班上书法最俊逸的一个同学题了诗集名。我不知道阿栋现在还写不写诗，但我想那应该是他最特别的一本诗集。那时候的小离，仿佛在做一件最有意义的事，一笔一笔端正地带着窃喜的心情逐字逐句誊写。

在我们看来，小离待阿栋甚好，在两人还只是朋友的时候就待他甚好，那种好超过了普通男女之间的尺度。或许男生爱上一个女孩都是从对他好开始的吧，起初是特别，然后是欣赏，最后的不自觉被吸引。阿栋和小离之间横亘者很多，小离从来没有想过和阿栋成为恋人，所以才会在遭遇表白之后表现得惊慌失措。青春给了小离多模天真的模样，只允许阿栋在好友的位置长袖善舞，却无法容忍他以恋人之态长居左右。几次相互伤害的割据，他们终于在阴差阳错之下挂起了分离的结局。不管他们是不是曾经一起诗酒，一起学术研究，一起出入读书班，他们的过往终究落入俗套。以诗一般开头的青春，还是以狗血的八点档剧情结束。分手后不久，阿栋和别人在一起了，那个小离曾经也纳入过好友范畴的别人。

我想小离应该是在毕业之后才发现阿栋对他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她失去的不仅是一个恋人，更是一个引以为乐的知己。大多数的人在知道阿栋和小离的故事之后，都认为小离耿耿于怀在于放不下，也更多地将阿栋归于渣男之列。

在我看来，阿栋和小离，甚至是那个后来的别人，他们三人中的任何一个都不应该被归咎，因为我始终认为感情是一件很私密的事情。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没有参与过彼此的旁观，很难做到感同身受。我不愿将阿栋看成一个薄情寡义的负心男子，亦不愿阿栋如今钟爱的女子成为别人口中的不齿之流，我更加不愿意大家把小离看做一个心有不甘无法放下阿栋的可怜女子。我相信阿栋和小离之间的那些都是真的，他们彼此了解的赤诚是真的，阿栋对小离的爱是真的。包括，后来阿栋和别人在一起了，不再爱小离了也是真的。毕竟专情不是一生一世只爱一个人，更多的时候是在爱一个人的时候一心一意。只是那时候的爱情太纯粹，也太简单，简单到我们忘记了，那时候爱也容易被冲动和鲁莽渐渐消磨。

毕业后的小离留在了赣州，三年多一直独善其身。大家都认为小离还忘不掉阿栋，或许只有我知道，与其说小离在怀念阿栋，更不如说她只是在渴望那个曾经一片赤诚对待爱情来临的自己。一次夜晚相聚，推杯换盏的来回之后，小离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她说，“理理，你知道吗，我现在再也不能像当初那样肆无忌惮地往一个人生命里闯了。”我问小离，“那个人，你恨过吗？”小离笑了，低着头望着杯中的呢喃笑了，”恨过吧，一开始。如果过去还值得眷恋，别太快冰释前嫌，我想我应该算恨过吧。但是，理理，你知道吗？比起恨，我更加舍不得。舍不得恨他，舍不得恨自己。我害怕，害怕自己的恨和不甘只会辜负那些曾经因为爱情而耀眼的我和他。“

放过自己，放过曾经你用心呵护的爱情。这句话我在心里对小离说。因为我知道，小离已经释怀。

曾经阿栋说赣州是一座适合定居的城市，后来他离开了；

曾经小离说赣州是一座她想定居的城市，现在她决定离开了。

在终于明白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生活的时候，阿栋和小离的故事才真正结束了。我知道他们永远不会再见，但是我依然相信，对于阿栋来说，小离是他生命里绕不过去的一个女孩。

他们都是彼此曾经爱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