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怎么了

坐在红色地毯上捧着电话，大声地用英文跟电话里的客户大骂着，内心翻涌的愤怒，滚了一浪又一浪。通话的两三分钟里，泼辣般的语句，一字字地从我的口中喷出，宛如火山爆发的时刻，破裂而出带有炎炎烫手火焰的小石子一般。原本，电话那头语气平稳，后面随着我这边的情绪高涨，他也挤出一句句怒气冲冲的话语。

那天，一去到办公室，同事问起一个客户的事情。翻看聊天记录的，查询到公司这边没有发错相应的货物给他。因前段时间，遇到一个存心想骗公司货品的客户，所以在这一次比上次来得更加细心和谨慎。而当查出公司发出的账单并无问题时，开始怀疑客户那边不太对劲，心里关于对客户的厌恶，一下子冲到了口门腔，破口大骂的冲动，瞬间遍布了浑身。

也许是嗓子喊着太过大声的缘故，好像弄到三间办公室都听到我的谩骂声。转身坐下没多久，后排的同事有点小心翼翼地对我说：“如果客户难缠难搞，首先先听完他说了什么，再一一地对答，倘若搞不定，那就先挂电话，查清楚，把所有截图和相关信息，一同发过去。你这样大大声声地跟客户对峙，不是很好，刚才的通话，隔壁办公室也听到了。如果老板那边也听到，对你会造成很坏的影响。”

我深知刚才情绪失控，唯有“嗯嗯”地回应了同事。

现在回想起当天在红色地毯上的谩骂，忽然觉得自己很陌生。在平日，明明自身完全不是这么一个人，也不知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情绪失控得很，刹也没刹住。是经期期间，使得心情烦躁，还是燥热的天，惹得内心烦恼，抑或是楼梯铺就的红色地毯，在光线不明的空间，明暗分明地营造强烈的红色气氛？

记得当时有一个客户，刚给公司汇过了钱，准备下楼梯离开。走了没几步，她猛地想起还有未完成的事情，又立即转过身，打算回我们的办公室一趟。她回头的一刻，不小心与我的眼神相对上，无意中我察觉到她瞳孔中的一丝丝恐惧，那恐惧，映照出的是，我一副骂人狰狞的脸。

到了下班，走在路上，还继续烦心着早上破口大骂的事情，可是迷乱的问号，一道道地堵塞了通向明白清晰的道路。坐在石阶等公交，风轻柔地吹起，将散乱的头发吹了一遍又一遍。我悄悄地将头转到风向转动的方向，看到马路对面的灯光，熠熠闪耀着，红的黄的橙的，散乱有致，一点一滴地温暖有点干燥的心。呆呆地任由风继续吹，心头一些解不开的情绪，也随着风，缕缕地飘散在空气中。我对着无形状的空气笑了笑，释怀了今天所有的恨，愤怒和不解。

人生没太多答案的，不明白就不明白，愤怒了就让它愤怒地过去吧。不纠结，任凭它们随风而散吧。大概，这样心也会释怀多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