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生活悬疑推理

赎罪

2018-10-29  本文已影响7人  d70e4e65540e

赎罪

第一封

Mia:

这是我第一次写信给未谋面的人,而且也不擅长开启话题(甚至没有准备像样的信纸),但为了不刻意讨“笔友”的欢心,不显得“掉书袋”的样子,我决定像是要写日记一样写下第一封。

今日下午去了图书馆,没有意图坐了两个小时之后,我发现了三个问题:一是,我很难欣赏诗、诗歌,且对诗的成因充满了疑惑;二是,我的想象力枯竭。这样的想法始于几日前看的一本小说,书中提到:“书是没有想象力的人看的。”我认为他说的在理,虽然暂且没有发现想象力对我有什么重大的意义,但缺少某样东西,总是令我感到不愉快;三是,(写到这里我已经快忘了)… …我已经忘了,也许不是什么重要的问题。

不过,我突然想到,这样事先互不喜好,只凭借一些臆想就给你写下这么多字(日常这是绝对不会发生的),是极其刺激的,虽然抵不上生活里真实的经历,但像一场心理博弈一样好玩。

在给笔友写信时,我希望我的心理是:像是写一封没有人会收到的信,然后心血来潮杜撰了一个地址就寄过去,有种功德圆满的快感。

Belem

2018年9月14日

(随信附上一张书签,书签上印着:忌等待戈多。谁等待了足够长的时间,谁就将永远等下去,超过了某一期限,就什么也不会再发生了。——《马龙之死》)

第二封

Mia:

很抱歉已经过去了两周,第一封信还未送出,这个周末我将会随这一篇一并寄给你。

今日下午再次呆坐在市立图书馆,思考没有解答的迷惑。这里有一件我想要提起的事:之所以牵扯到“诗”这样广阔的话题,是因为我当天下午曾冒昧的翻看了波德莱尔的《恶之花》——口口相传的“象征派诗歌先驱”,草草读了半部,我的心里却没有一丝情感的回应,这是我真实的“下意识”感受,但这样的“下意识”却深深地使我失望了。

我感到悲凉,为了我自己本身的愚钝,还为了“可能永远无法体会到浪漫”的预感。

幸运地是,情况在两周后(也就是今天)出现了转机。在四楼门口的宣传布告上,我瞥见了她,《最后的玫瑰》,聂鲁达的作品。我的脑袋突然嗡嗡直叫,甚至难以呼吸!一种浓烈的爱意在我体内升腾(对了,为了突出我的惊讶,我采用了戏剧化的夸张)。我把这种情况叫做“情感唤醒”,我被唤醒了。

令人费解,因这样复杂的体验是似曾相识的,我回溯到高中时期,回忆起一位亲密的女性朋友曾邀我读过一首博尔赫斯的诗段:

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

  我给你瘦落的街道、绝望的落日、荒郊的月亮。

  我给你一个久久地望着孤月的人的悲哀。

  我给你我的书中所能蕴含的一切悟力,以及我生活中所能有的男子气概和幽默。

  我给你一个从未有过信仰的人的忠诚。

  我给你我设法保全的我自己的核心——不营字造句,不和梦交易,不被时间、欢乐和逆境触动的核心。

  我给你早在你出生前多年的一个傍晚看到的一朵黄玫瑰的记忆。

  我给你关于你生命的诠释,关于你自己的理论,你的真实而惊人的存在。

   我给你我的寂寞、我的黑暗、我心的饥渴;我试图用困惑、危险、失败来打动你。

我一直自持是一个情欲寡浅的人,我想我是侥幸获得这样的结论:她们,这两首诗,都让我感觉到,在那一刻(至少在那一刻),我的爱终于作为一个独立的部分被承认了,并且极其希望这份爱能使人安稳、愉悦。

今日,我为拥有这样浪漫的爱意而感到幸福。

Belem

2018年9月27日

(随信附上:聂鲁达《最后的玫瑰》

我是个绝望的人,是没有回音的话语。

丧失一切,又拥有一切。

最后的缆绳,我最后的祈望为你咿呀而歌。

在我这贫瘠的土地上,你是最后的玫瑰。

第三封

Mia:

你好哇,不知道你是否收到了我的来信。现在是国庆长假期,我寻思不要浪费这样抒发情义的大好时光(长假期使人孤独了),就着一些已经被唤起的回忆给你“追加”一封。

我常常陷入回忆,大概是因此才让我想象力枯竭。“缺乏想象力”这样的评价,最初来自于我的那位朋友(上一封提到的女性友人)。不过,我相信她的评价必定是精准的、可靠的,对于她,任何人都能抛开一切,尽情地舒展自己的信任。

高中时期,在某次市立图书馆的“图书交换”活动上,我被抽中和她一组,我们两人同时将带来的书放到桌面上:我送她《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她借我《百年孤独》。真是妙不可言!女孩道谢后匆匆离开了,而那本《百年孤独》至今放在我书架的最高层,没有被打开过(我想我会趁着这个假期,或者更长的时间去读完)。

两个月后我在图书馆碰见她,立马上前就《轻》的一些观点和她攀谈起来,没想到在七个主要角色的看法上,我和她达到了惊人的共识。随即,我们讨论了一些共同的经历,以及,释放了青春期固有的孤独导致的对生活的厌弃。

灰色的青春期忸怩的时光、性苦闷的时期…

必须要提到的是,那时我们均处在一个寻找同类、知音的阶段,这是不可避免的,灵魂的契合很容易蛊惑我们的判断力,很长一段时间,我的生活重心竟然被与她的谈话占据,这对我来说亦是没有先例的。

但是今年7月份中旬,我看见她被泡发的尸体,在离我家十公里左右的比尔玛河里被打捞出来。

Belem

2018年10月2日

第四封

Mia:

我的友人她永远停留在十七岁了。

我认为这样的事情是有预兆的,第一,我的朋友,她知书达理且极其诚实,这两点在当时的环境下是罕见的;第二,薄弱的交际水平使她和我在困境中依偎,也使我们走上极端;第三,我和她的相识是不可避免的(实际上我早就发觉了她常去图书馆的习惯),故这样的悲剧似乎是一个正常发展的方向,即一开始我就注定了要承受有关于她的所有痛苦。

我的那位朋友在那时爱慕着一个愚蠢、莽撞的人,但他的优点也在于不计后果的给我的朋友带来了生活中从未有过的刺激体验,我们倾向于投入到崭新的生活中去。但悲剧就是,在交往的日子里,那家伙肆意的卖弄虚假的学识,让我那善良的朋友收到了蛊惑。他循循善诱,终于使我朋友的贞洁破碎了。

“神是奇怪的。他们不但借助我们的恶来惩罚我们,也利用我们内心的美好、善良、慈悲、关爱,来毁灭我们… …”

我的朋友试图通过我的解说逃避这黑暗的一面,但是在她的心里,美好的东西已经被摧毁了。也许是信仰,也许是最后一根稻草。终于,她回避了我见面的请求,我这个她唯一的朋友的请求,我能感觉到好像是她已经放弃了最后的曙光。最后,因为那个愚蠢的家伙的莽撞,我那可怜的朋友自杀了。

我很明白个中滋味,因为我亲眼看着她凋零。

与此同时,我也得承认了,我就是那个愚蠢的家伙。

Belem

2018年10月2日

第五封

Mia:

我想你也许不会回信了。

Mia,我并非要像以前一样,给我的做法找一个合理的解释,也不是强迫你接受这样愚蠢的结果、对你而言满是痛苦的未来,我在那时候违背了你的意愿,就不该逃避责任。我做的最残忍的事即是不明白,身为我的受害者,我无论如何都无法给你真正的幸福。因为,只要是“我”,你幸福的生活就无法进行。

我的爱因你而起,却使你的爱终结了。我听起过你常给笔友写信,只是后来都没有收到过回应,没有回信的时候,你的心情是什么样的呢?你有没有像最后一根稻草一样给你的空头“笔友”寄过我们的事?有没有提到过对我的谅解?有没有找到自己的救赎。

显然,关于你的事,我过于乐观了。

我常年坐在图书馆里,我与书本并不投缘,但是却试图追寻一些你走过的脚步,想要体会分担一些这样的痛苦。我时常想起,但是无法继续下去,我想重新与你相识,做一个你喜欢的笔友,我可以用不同的别扭的语言,只要你能忘记关于我的事,我们的过去。我胆小懦弱,你是唯一懂我的人,我却“杀”了你。

Belem

2018年10月2日

第六封

Mia:

嗨!这是我第一次给笔友写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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