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团圆饭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忙忙碌碌,最基本就为了三餐温饱;温饱,除了吃饱,还希望那是一囗热食啊。
岁末之尾,天下华人都一样非常讲究合家团圆,以一桌丰盛菜肴送走旧年祈盼来年更好。
过新年在马来西亚华族里是最热闹的传统节日,当年祖辈漂洋过海来到南洋,历经几代人之后,乡音虽改,不同籍贯的习俗也丢失不少,春节、端午、中秋这些共同大节日倒是完好保留。
毕竟,我们都是炎黄子孙,不管身在何处。
小时候,除夕是父母在忙,我们也忙着在灶台前打转,食材倒入滚热的锅子发出“滋滋”声是让人期待的,烟火弥漫里尽是诱人菜香,这也是记忆中最为美好的一幕。
当年父母务农,环境过得很是勉强,一年到头,能把餐桌摆得满满当当的就是除夕这一餐,除此,餐桌上还有对于那个年代大部分小孩都渴望的汽水。因为稀罕,所以极为珍贵。
如今,生活环境改善了,对小孩而言,汽水早已不再是稀罕饮料,相对来说,这何尝不是少了美好的期待。
而除夕这一餐也早已换成自己在厨房操持,一家之主在特别的日子里当然是“一家之煮”,若是喜欢烹饪,自然甘之如饴。所幸,我自小爱烹饪。
虽说为了年年有余的意头,除夕菜单必不可少的是鱼,但一直以来,鱼并非我家的主打菜品,或许是出自于怀念,卤鸭在餐桌上的地位从未动摇,孩子们最为想念的也是它。
连续煮了几年,怎么煮自是了然于胸,五香粉、八角、桂皮齐了就好,其他的随缘。
八,念着就是“发”,除夕团圆饭当然也是八道菜。今年稍有不同,除了太太负责一道,我家大公子也来分一杯羹——应该是遗传了我的烹饪天赋吧,手艺向来可以。
记得去年花了很长时间,吸取“民怨”之后,今年可不敢怠慢,前一晚在大扫除时便顺手将厨刀逐一磨得异常锋利,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是不欺的道理啊。
果然,今年比往年快了将近两个小时完成,至于味道如何,坦白说,将就些都算合格就是了。
我太太负责的卤大肠源自于她的怀念,时间长了也成了我家共同的,很入味的怀念。
我家大公子烹调的是咸蛋排骨,水准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咖喱叶的味道非常诱人,咸香适宜。
我负责的六道菜并无新意,除了一道炸糯米丸子是第一次尝试,说来还是简友苏小山介绍,看着不错,于是说做便做了,也还算成功吧。
卤鸭,当然也没失手。
忙碌一个早上,满足的除了胃,更是满足于一家人和谐一桌的团圆,这比什么都重要。
今天吃下的味道,经过岁月消化之后,往后都化成了舌尖的记忆。
在丰盛的一餐之后,我总会记起小时候一件事,当时农忙回家的父亲从饭锅铲起锅底又冷又硬的微焦米饭,淋上生抽便狼吞虎咽,见我在一旁好奇看着便掰了一小片让我尝试,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一直记着那个味道。
吃,其实不在丰盛与否,只要和家人在一块,那怕粗茶淡饭也是幸福的一餐。
除夕团圆饭吃得是一桌可口,更是亲情的凝聚,哪怕再忙也不能缺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