涛哥
出生
涛哥今年已近耳顺之年,他喜欢听母亲说自己小时候的故事。
据说他出生那天,小姨要带着妈妈去医院。谁知从家里出来还没走两步妈妈就肚子疼得不得了,只好又返回到家里,结果就把他生在了炕头上。他的胞衣就埋在了当时住的疗养院宿舍的平房院子里。那时他们家算是人口比较少的,住在第二栋的一间小房子里。第一栋房子的面积都比较大一些,秦叔一家人就住在第一排。
奶娘
由于秦叔一家成份不好,秦叔脾气大说话冲总是得罪人,便和涛哥一家调换了房子。所以,在涛哥出生后不久就住进了第一排把头的那座大房子里。
但是,四个月之后涛哥又回到了那间小房子。因为当时爸爸在外地上班,妈妈要照顾还没有上幼儿园的姐姐,忙不过来,便把他托付给秦波的妻子马姨来喂养,那时叫“奶娘”。他平时便管秦叔叫“秦大大”。在五岁前,他都是在秦大大家长大的。
分离
他与秦家人感情很深,就像是家人一样。
他记得五岁那年,有一天他回到自家院子里,看见一辆绿色大卡车拉着他们家那个大红柜。爸爸把他放进前车楼里,说他们要搬家,爸爸在糖厂工作了,带他去糖厂宿舍住。
这时他看见秦姐——秦大大的闺女跑过来说:“你秦大大和奶娘哭了。”
那时他们原本住在疗养院,因为他爸爸在糖厂工作,分了糖厂的房子,就搬到了糖厂,但是
他当时还不太懂事,也不记得自己说什么了,只是坐在车里和爸爸离开了。现在回想起来,才知道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秦家已经和这个五岁的小男孩有了很深的感情,很舍不得他离开。后来秦姐说,做什么都别给别人做奶娘,把别人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来养,最后还是会被带走,很痛苦。
秦家二哥
涛哥在搬走后的几年内,还会时不时去疗养院宿舍的秦家玩。吃奶娘做的饭,跟秦大大聊天,还会和秦家的两个哥哥和秦姐玩耍。
尤其是秦家二哥,人很好。他那时在轻机厂工作,经常骑着一辆二八车子,征得涛哥的爸妈同意,把涛哥带在自行车的大梁上回去看秦大大。路上涛哥的腿坐麻了,二哥就停下来给他逮蚂蚱,绿色的腿细细长长的那种,此地人叫“扁担勾”,在路边和他一起玩。他现在都清楚地记得那个场景。
那时应该是六月,天气很热,二哥和他在路边的草丛里逮到蚂蚱坐在树荫下,路边还都是一片荒滩,偶尔有人经过。以后他也经常浮现出那个夏日,有蚁点燥热的天气、绿色两个小黑点的眼睛的蚂蚱还有如兄长一般温暖的二哥。
那年的儿童节
他每次去秦家秦大大都很高兴。记得他上小学三年级时过儿童节,他带着几个好朋友去秦家串门。临出门时,他妈给了一元钱,到了秦家秦大大又给了他五角钱。那时一元五角钱对于一个小学生来讲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了。
他跟同学去公园玩了个痛快,又吃了许多好吃的,肆意挥霍一气,结果要回家时才发现连坐公交的车费也没有了。
他们几个小男生只好硬着头皮坐上了公交车,在精胶厂那站被那个瘦瘦的总爱板着脸的年轻女售票员给轰了下来,没办法他们只好步拉杆走回糖厂。但在他的记忆里,那个儿童节也是最温暖的印象最深刻的一天。
回忆
一个孩子从出生到五岁这段时间非常重要,经常和谁在一起,这些人的性格会给这个孩子很大的影响。从某种角度说,他的性格更像秦家人,聪明,古道热肠,为人仗义,就是脾气有点急,容易得罪人。
他感谢这淳朴的一家人,给了他一个幸福美好的童年,当他回忆起这段时光,心中总会涌起美好与温暖。正是这一帧帧温暖的画面,给他打下了一抹亮色,让他在以后遇到任何事情都会乐观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