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天想起你》

文：如烟

  三月的北方小城，气温忽高忽低，昨天还春阳朗照，今天便阴有小雨。此刻，我坐在电脑前，聆听老师们的同题诗诵。这是海子写于1988年7月的一首诗歌，这是他第二次入藏时途经德令哈写下的心音。他或许不会知道，多年后，德令哈因海子的一首诗歌声名大噪。《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是这个城市留给人间最闪耀的文学印记。曾经，我有幸旅足于此，却又因身体原因与它擦肩而过。于是，关于德令哈的记忆，也注定停留在诗歌与相像，文学与远方。

  今天，我有幸和各位老师重温海子的《日记》。在《日记》里放空沉浸，在诗歌里致敬悲悯。敬服诗人的早慧，怜惜他的早逝。他一如慧星，短暂而迅忽；他一如恒星，耀眼而光亮。他用生命和人类永诀，他用诗歌和人间共处。矛盾而揪扯，无奈又无力。

  在诗行里游弋，放心情去流浪。到青海，到西藏，看草场，看戈壁，任经幡飘飘，任白云悠荡。听自然的声音，唱心灵的交响。德令哈，一座文学的圣城，德令哈，梦中的神往。

  品读日记，我难解愁肠。我常想，卧轨，这是对生命多么残忍的告别方式。我这个凡人注定无法体会在他的内心涌动着决绝与悲伤。海子，他永远不会知道，在他走后的日子，他的诗歌一直在德令哈传唱，在人世间回响。

  天阴着，想起海子，想起他有据可考的短暂过往。25个春天饱含着多少辗转的轨迹，记录了多少绝望。关于爱，关于人生，关于世界......他总是那么细腻却缘何频频受伤。忽然想到苏轼的豁达，对诗者的悲悯哀悼笼上心房。

  缅怀，缘于崇拜。阴天，想起海子，想你在卧轨时的无望，阴天，想起海子，祈祷你在天堂顺遂安康。 

这是一则日记，穿着诗歌的衣裳。它那么深沉直白，它剖白内心无所顾忌。这是一首诗歌，它用日记命名，私语情怀自然流淌。“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夜色笼罩。” 告诉你我的所在，这如墨如夜的孤独吞噬我。“荒凉”“空空”“泪滴”“草原尽头我两手空空”，爱已远离，悲伤如河，色调灰暗，生命沮丧。

“把石头还给石头”“青稞属于它自己。”故而，《日记》直叙了诗人的孤独与寂寞与悲痛。这是诗人自我内心的回看与剖白，也是诗人对自己爱恋之人的倾诉与表白。“姐姐，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这种想有太多的无奈也有太多的需求。所以，海子，注定是纯粹的，对诗，对爱，对自然，他要“把石头还给石头”让“青稞属于她自己”，这种对大自然一切生命本我的尊重，是诗人自然而纯粹内心的直白。是他诗人与哲人气质的糅杂交响。

  阴天，想起海子。想他的不矫饰不煽情，想他诗歌所有的可能性。他一生二次入藏，《日记》写于他第二次入西藏。海子带走孤独，留下思念。他如慧星一般短暂却如恒星一般闪烁。今天，我们致敬诗人，想起海子。读他的日记，要参透他的孤独与悲凉，参透他的无奈与伤情，参透他还自然与永生的放手。

  阴天，想起你，不蹭热度，不蹭流量。只为致敬一颗诗心，只为这人间不绝的回响。

附诗以记：

《日记》海子

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夜色笼罩

姐姐，今夜我只有戈壁

草原尽头我两手空空

悲痛时握不住一颗泪滴

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

这是雨水中一座荒凉的城

除了那些路过的和居住的

德令哈......今夜

这是惟一的，最后的，抒情

这是惟一的，最后的，草原

我把石头还给石头

让胜利的胜利

今夜青稞只属于她自己

一切都在生长

今夜我只有美丽的戈壁空空

姐姐，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

——1988年7月25日火车经德令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