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夜记
冬至的夜晚,确切的说,已是翌日的凌晨。不知是刚刚看完“cba冬至大战”广东对广州球赛的缘故,竟一时难以入睡。在床上翻来覆去,像是在找一个最舒适的姿势。屋外大街传来车辆经过时碾压地面沙沙的摩擦声,夜已经很深了。
这时,屋顶天花板上,响起一阵轻微的窸窣声响,一定是老鼠,我断定。在这个并不寂静的夜晚,闭着眼睛于黑暗之中,响起的窸窣之声,让我想起小时候在老屋生活的情形。
我睡在后头的大屋,大屋有一般的两间房那么大,两角各放着一张床。一张床有浮雕图案,看上去十分古旧,听说是奶奶生前睡过的;一张床靠窗,是新式的,漆着红漆。我就睡在这张新式的床上。灯绳系在床头柱上,睡前伸手一拉,灭了灯,准备睡觉。
乡村的夜晚是单调的,宁静的。除了我们间或的说话或呼吸声,偶尔听到屋外一二声狗吠,或是从鸡笼传来它们伊呀的挪动身体的声响。我们刚刚躺下,还在进行着睡前简单的对话,这时房屋楼板上就发出“唧唧唧”连并着跑动的声响。
冬至夜记是老鼠们开始活动了。好像召集开例会般,从屋间不同的角落响应,碰头会面。从那追逐奔跑哗然的动静来看,想必是小老鼠们在欢快的庆祝:呀呀,又到了痛快玩耍的时间,或是跟随父母学习找食偷吃本领的时候了。那个兴高采烈的场面,就好比我们小时候伙伴在一起没心没肺的嬉戏。
随着一阵激烈的响动,屋檐墙角的尘土发出扑簌簌掉落的声音。有时闹得太欢腾,或是担心它们找到了稻谷玉米,只听见妈妈在黑暗中,忙拍打着床边的桌子,“空咚空咚”,口中也发出“哧哧”撵赶的声音。
老鼠们情急,又是一阵奔跑,乱窜。很快,恢复了安静。片刻后,我们这边安静了。它们又开始了。
躺在简朴的床上,透过瓦间或墙檐的缝隙,可以看见屋外丝丝的微光。
儿时的我,就在这样简单朴素中,不知不觉的睡去。直到窗外四亮,清晨醒来,还迟迟不肯起床。仿佛耳边还响着昨夜老鼠追逐的声音,然而此刻,它们早已不知躲到那里去了。
可眼下为什么睡不着呢,平时一躺下就入睡了呀,我闷闷的想。大概是上夜班的影响。写到这里,感到没有休息好,想早点睡,放下手机,可依然睡不着。
又坐起来,翻看手机,看到一部熟悉的电影名字:《罗马假日》。睡前,正巧听到林清玄散文中写道罗马,他说罗马是一个罪恶之城,到了夜晚无人敢上街。然而它的美,每年吸引超过四百万世界各地的人前来观光旅行。罗马,听上去是一个多么浪漫的名字。这部影片也是听林清玄说过,他说在少年时代,和伙伴们一起看这部电影,因为主演奥黛丽.赫本非常漂亮,走出影院,大家手挽着手发誓:长大了一定要娶奥黛丽.赫本作妻子,否则,誓不为人。惹人一笑。我还以“如果没有怎样…誓不为人”这样的标题写过心中的愿望的文字,只是没有公开。但我看那个奥黛丽.赫本并不十分中我的意,连我曾经喜欢的她都不及。这也使得我在想:我与林清玄的审美的不同。不过,那时他还是少年,如今我已是中年。看了不到二十分钟就看不下去了,不仅因为是黑白的,内容情节不够吸引我,还是原声带字幕,便放弃了。
又点到喜剧上,想让自己放松,看的是岳云鹏的相声。说实话,初看一笑,再看无聊。但演的话题却一下子戳到了我。他说,对工作、现状不满意,工资低。人家问,回答说,我没有办法呀。这种表现、心态仿佛就是在说我自己呀。
那时我觉得,我说“没有办法呀”是多么无辜多么诚恳,是真的没有办法才维系现在的工作生活状态啊。一边是不满,一边是说想改变。可是,不过是在“没有办法”中延捱日月罢了。这是悲催的。难怪别人瞧不上。
后来大概是真累了,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反正已经很晚很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