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34）

中篇小说连载：《离婚》（34）

石楠在离机场出口处不远，找到一个投币公用电话。她在单肩挎着的香奈儿双肩包里翻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一枚硬币。

其实，包里没有硬币，石楠心里是知道的，只是当时脑子一片空白，两只手机械的翻了又翻，才意识到这是徒劳。

石楠急忙折回机场大厅，去兑换硬币。

电话接通，响了半天没人接。石楠挂掉再拨，她在心里数着铃音响起的次数：1……2……3……

电话足足响了九声，依然没有人接。

六神无主的石楠，呆呆的站在公用电话机旁，不知所措。

她不敢拨马凯常用的电话，也不敢用自己的手机给他发微信和短消息，怕添乱。

石楠看看表，已经过去7分钟了。

或许手机不在马凯身边？或者马凯不方便接电话也不方便回拨？

马凯在哪呢？干什么呢？

石楠脑子里有无数个问号。

20分钟后，石楠再一次拨通了那个电话号码，依旧响了数遍无人接听。

此时的石楠，已经慢慢镇定下来。她决定去取回滞留在机场的行李，然后去看儿子，再订一张明天一早飞回家的机票。

在去往儿子马跃腾学校附近酒店的出租车上，石楠不断安慰自己：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这个节骨眼儿上，无论出现什么情况，无论别人怎样看，都不能扔下马凯一个人不管，这是夫妻一场的情分，也是道义。

石楠最终还是决定发一条微信给马凯：已安抵上海，勿念。

办理完入住手续，石楠回房间放下行李，给跃跃发了一条短信：妈妈已到酒店。然后再次返回酒店一楼的大厅，找了一个靠近角落的沙发坐下，又给儿子发了一条定位信息。

石楠静静的坐在沙发里，把一会儿要见面跟儿子说的话，再次仔仔细细斟酌了一遍。因为注意力太过集中，石楠连日思夜想的儿子站在了面前，都没有发觉。

“妈，妈妈。”

马跃腾连喊了石楠两声，石楠才缓过神来。

“您坐那儿想什么呢？什么时候到的？”

石楠边站起身，边打量着眼前的儿子，半年多时间没见，儿子瘦了，高了，也更沉稳更像个大人了。跃跃从身高样貌，到走路的姿势，都仿佛是马凯的copy。

“妈，就您自己来的？我爸呢？”

这是马跃腾上大学以来，石楠第一次自己一个人来看儿子。

“爸爸单位有事儿。”

“现在是国庆长假，都休息呀。”

“帮妈妈找个安静的餐馆吧，我们两个去吃饭。”

马跃腾跟在石楠身边，边往门外走边和妈妈说着话。

“姥姥姥爷身体好吗？”

“挺好的，去深圳你小姨家了。”

“小姨和大雄叔叔好吗？”

“好着那，他们打算要宝宝了。”

“小姨放弃丁克了？”

“嗯，你大雄叔叔看见小孩子就挪不到脚步。”

出了酒店大门，跃跃问石楠：“妈，我听高中同学在群里说，咱们老家又有两个市长落马了。还有，和我爸关系挺好那个市长李茂才跑国外去了，是真的吗？”

石楠侧头看了一眼儿子，挽住了他的胳膊，继续跟着跃跃的脚步往前走。

“我在网上还查到一些李茂才的负面消息，不知道真假。”

“是不是担心爸爸了？”

这回轮到跃跃不吭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