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乔聊诗之三——从《七步诗》谈手足情
1.两个版本的《七步诗》
《看图读古诗》中选编的《七步诗》可能考虑到小学生的接受水平,一是简短,二是容易理解。“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则一般的古诗选编中的《七步诗》是这样的:“煮豆持作羹,漉菽以为汁。
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大多认为后一个版本的可信度高。
相传,魏文帝曹丕曾经和弟弟陈思王曹植一同出去游玩,看见两头牛在墙里斗架。一头牛斗不过对方,掉到井里摔死了。曹丕命令曹植,以死牛为题材作一首诗。但不许说“牛”字,也不许说“井”字,不许说“斗”,也不许说“死”。马走一百步,必须作完一首四十个字的诗,如果一百步作不完,就杀头。曹植一边骑马往前跑,一边提笔写道:“两肉齐道行,头上戴横骨。行至凼(dàng)土头。峍(lù)起相唐突。二敌不俱刚,一肉卧土窟。非是力不如。盛意不得泄。”诗作完了,还不到一百步。于是他又作了一首自己怜悯自己的三十个字的诗:“煮豆持作羹,漉菽以为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意思是说:锅里煮着豆子,是想把豆子的残渣过滤过后,留下豆汁来做成羹,把豆渣压干做成豆豉。豆茎在锅下燃烧,豆子在锅里哭泣。你我本来是同条根上生出来的,你又怎能这样急迫地煎熬我呢?这首诗用同根而生的萁和豆来比喻同父共母的兄弟,用萁煎其豆来比喻同胞骨肉的哥哥残害弟弟,表现了作者对兄弟相逼,骨肉相残的强烈不满。
作者曹植,虽然没有继曹操之位,却在文学上有很深的造诣。他作为建安文学的代表人物之一与集大成者,在两晋南北朝时期,被推尊到文章典范的地位,成为“一代诗宗”。其代表作有《洛神赋》、《白马篇》《七哀诗》等。
但有关资料称,曹植是否写过《七步诗》现在仍存争议,因为《曹植录》里并未收录这首诗。
2.兄弟相争各为利,手足相残寒人心
历史上兄弟相残的故事不少,其中就有唐朝的玄武门之变。玄武门之变是唐高祖武德九年六月初四(公元626年7月2日)由当时的天策上将、唐高祖李渊的次子秦王李世民在唐王朝的首都长安城(今陕西省西安市)大内皇宫的北宫门——玄武门附近发动的一次流血政变。
在起兵反隋的过程中,李氏兄弟二人配合仍算默契,直到唐朝建立。唐高祖李渊即位后,李建成为太子,常驻宫内处理事务,为文官集团代表。李世民为秦王,继续率领武将集团带兵出征,功劳也最大。太子心有忌惮,就和弟弟齐王李元吉联合,一起对付李世民;同时李世民集团亦攻击太子,双方持续明争暗斗。
经过长期的斗争,李世民集团逐步占上风,控制了局面,最终李世民设计在玄武门杀死了自己的长兄皇太子李建成和四弟齐王李元吉,据传李世民逼迫其父唐高祖李渊立自己为新任皇太子,并继承皇帝位,是为唐太宗,年号贞观。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玄武门之变讲的是皇位之争,而在普通百姓家,兄弟之争则为财。经常听说有的兄弟为了争夺父母留下的财产而打得不可开交,老死不相往来。我老家的村里就有这样一户人家,因分家产,不仅对簿公堂,还上了电视,真是“声名远播”,成了四邻八乡茶余饭后的谈资。
此户共有三儿一女,老夫妻俩分开居住,老头住在老家跟着二儿子,老太太跟随小儿子住在深圳,大儿子在北京,女儿也在老家所在的县城。所争财产也并不多,只是在县城一处二层小楼。按当时的市价,也就值不到50万元,姊妹四人平分,每人能分得十几万元。就为了这点儿财产,在电视上的他们,公说公老理,婆说婆有理,除了大儿子没在电视上露面,也不打算分这份财产外,其余三人都觉得自己应独得。而且,面对着全国的观众,当姐姐的还打了小弟弟两个耳光。最后,调解人也没有调解成,转为线下调解。只闹得老俩口老泪纵横。
他们的行径,很为淳朴的乡人不齿。
3.手足情深,美好而温暖
说起手足情深,不由得想起苏轼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词前的小序这样说:“丙辰中秋,欢饮达旦,大醉。作此篇,兼怀子由。”不难看出,中秋佳节,亲人不能团聚,只好做词聊表对弟弟的弟弟苏辙的思念。“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表达兄弟情深的还有王维的一首《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王维一人在外,“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
而让我倍感温暖的,还是我家的那三位哥哥和一位弟弟。现在,父母离开我们多年,我们仍每年相聚多次。坐在一起,畅谈生活中的快意与烦恼,回忆年少时兄弟姊妹间的小趣事,谈论乡邻里的小故事,欢乐无比。
倒不是说他们之间没有矛盾。年轻的时候,因这样那样的原因,他们也闹过一些不愉快,但每个人都能够包容一些不如意。特别是我家大哥,在家里付出特别多。他过早地帮父亲打理我们这个大家庭,过早地承担起生活的重担,但是,他毫无怨言。二哥是这个家庭也是牺牲较大的人。是一个能够隐忍之人。其实母亲在世时,曾对我说,作为父亲,他们对二哥是有愧的,因为在生活困难的时候,唯独把年仅19岁的二哥送到了东北三叔那儿。在那儿的11年的时间里,二哥受了很多苦。但二哥从来不说,一些艰难的过往,都是我们道听途说的。
他们之间的参差不齐,其实不是为财产,因为在农村生活了一辈子的父母,也并没有什么财产。排在一起的十间房子,二哥和三哥分了较旧的五间,大哥和弟弟分了较新的一间。三哥和弟弟因考学出去,在外安家,就没有要他们的这点儿房产,毕竟在农村,这房子也真的不值钱。
现在大哥家是我们的聚集地,别人心里怎么想的我不清楚,我个人心里,自父亲去世后,我在大哥那儿能找到归属感。所以,忙碌之余,每周打一两个电话问候一下大哥大嫂的日常起居,聊一些家长里短,是我最欣慰的事。打电话问候二哥在家如何?问三哥工作忙不忙?问弟弟一家三口可好?三哥和弟弟离大哥家近,过些日子,要是没有三哥和弟弟的消息,大哥就给他俩打电话,让他们过去吃饭。二哥一直留守在老家,我们每年也会回去两趟,一是看望二哥,二是看一看到那亲切的老屋。
我作为家中唯一的女孩(现在是老太婆了),不仅得到父母的宠爱,也特别得到哥哥弟弟们的关爱。那些年大哥还有老家住的时候,只要我回去,大哥大嫂就特别高兴。即使是现在,我大哥家要离开的时候,大哥大嫂一准有礼物要送给我。有时哪怕是几个好吃的水果,也非让我捎上。或许,在他们眼里,我永远是他们的小妹妹吧?
能够成为一母同胞,那是多么大的缘份啊。同吃母亲的奶水长大,同在一个锅里吃饭,同在成长过程中相互关爱,共同享受过幸福和快乐,也共同承受过苦难和挫折,这份手足情,不是世间最珍贵的吗?即使成家后各住一方,但这份手足情也足以温暖我们余下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