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幸福
郑重声明：本文为原创首发，文责自负。本文参加书香澜梦第三届爱情主题积分赛活动。
穷其一生所求，为爱。爱的主旨是幸福，请你先幸福。
1.
弟弟毕业后，爸爸要钱的借口变成赡养费。为了高薪，我做起房产销售。我们销冠有句名言：销售和传销的区别，就是只要你昧着良心，就真的能赚到钱。
可惜，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销冠。我屡次碰壁，三个月开不出一单，已经在离职的边缘。
这天一位程太太找到我，说要买房子。我没报什么希望，带她随便看了一套。她大手一挥，就签下合同。销售人生第一单就这么完成，我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程太太给人感觉温柔沉静，像知心姐姐，她说要请我喝下午茶。只是这茶，却给我喝出另一单生意。
“我老公是一个很谨慎的人，这些年我一直没拿到证据。”程太太委屈地擦着泪。
“您怎么就选中我了呢？”我不理解。
程太太说她老公是渣男，因为她不能生育，所以出轨。她想找我合作，刚签的购房合同是她的诚意。
“我老公不喜欢外面那些不干净的。你年纪小，社会经验不多，更容易激起他的保护欲。”
她话里的经验不多，应该是指我没见过上层社会的世面。程太太从包里拿出一张卡，递到我面前。
“这里有十万，是定金。”
十万，按之前的工资，一年都赚不到这个数。我咬牙接过，跟程太太加上微信。他把程先生的相关资料都发给了我：
[程睿，32岁，睿薇集团创始人，京苏大学毕业……]
其实我不会勾引人，也从想过吃小三这碗饭。但钱都已经拿了，只能硬着头皮上。根据程太太提供的消息，程睿今天出差回来，在星云酒店住。我带上售房宣传书，轻轻敲开他的门。
“你好！是程先生吗？”
“你好，我是。”
他只看我一眼，就错开目光，并没有多余的观察眼神。
“程太太说，最近想购房。”我翻开宣传书，“她在我们这儿选中了几套，但犹豫不决，让我把宣传书拿过来，给您瞧瞧。”
“不用了！她喜欢，自己做主就行。”
程睿说完，已经是送客的意思，门都不打算让我进，我只能礼貌离开。到楼下，我仔细回想程睿的样子。沉稳内敛，谦谦有礼，不像渣男。
嗡～，手机振动，一个陌生号码来电，我上滑接听。
“黎小雅，你敢拉黑我们——”
嘟，我挂断电话。
我是看人眼色长大的，如果姓程的真是出轨男，那只能说明他的伪装太过高明。我把陌生号码拉黑，某些东西，既然不想要，就彻底丢掉。
“滴——”
一辆摩托摁着喇叭从我面前飞速经过，我抬头瞟见对面停着的黑色轿车。车牌苏A·1111，是程睿的车。我望向星云酒店二十一层，那就守株待兔吧。
等了两个小时，才看到程睿下楼。我正想着，是应该装傻白甜还是被分手的傻姑娘，就看见一个老奶奶过马路。她没有看红灯，鸣笛也似乎听不见。
我跑去扶她，“奶奶，现在是红灯，不能走。”
她抬头看我，眼神呆滞、迷茫，嘴里小声念着：
“石桥洞……石桥洞……”
这里是十字路口，四面的车都等着，我余光瞥见右侧的苏A·1111。
“奶奶，你是要回家吗？我背你吧。”
我站到奶奶身前，蹲下。她并没有抗拒，我背起她走过人行道。
“石桥洞……石桥洞……”她一直重复念叨。
离开路口，我背着奶奶走了一小段，她挣扎着要下来。
我扶她坐在石墩上，“奶奶，你……”
“嘀嘀——”
听到汽车鸣笛声，我转头，程睿从车上下来。
“需要帮忙吗？”
“程先生，”我笑着看他，“奶奶她……”
程睿走近，看了奶奶一会儿。
“她的症状像阿尔兹海默症，”他从奶奶带的旧布包里找出一张卡片，开始拨打上面的号码。
“你好，王女士在新港街……”
挂掉电话，程睿看着我。
“是阿尔兹海默症，她家有点远，我送你们吧。”
我看向奶奶，她抓着旧布包依旧小声念叨。
“谢谢！程先生，您车上有水吗？”
“有。”程睿打开后备箱，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我。
我拧开瓶盖，“奶奶，喝点水。”
程睿有点惊讶，又重新拿一瓶水，拧开递给我。
“你也喝点，背着人走了一路。”
“谢谢。”我喝完看他，他眼里我笑得灿烂，如春光明媚。
“你看到了？”
“嗯，我车刚刚就在那个路口。”
程睿跟我一起扶奶奶上车，打开车门时，奶奶突然很抗拒。
“不要，不要上车，我不上车……”
“奶奶，我们是送你回家，没有恶意的。”
我试图安慰她，可并没有用。
奶奶用尽全身力气想挣脱我们，“不能上车，不能上车……”
她一不小心跌坐在绿化带里，身体颤抖不止。
“奶奶！”
我赶紧过去扶她，“奶奶，没事。不怕，我们不坐车。”
我拍拍她的背，安慰着。
正在这时，程睿的电话响了。他看一眼屏幕，又看向我和奶奶。
“程先生，您先去忙吧！我送奶奶回去，您刚刚打电话她家里人，有说地址吗？”
“哦，那个，她电话卡片的背面有地址。”
程睿接起电话，才说几句就挂掉了。他掏出一张名片准备给我，刚递到我面前又收了回去。
“还是我加你联系方式吧，我这边忙完去找你。”
“啊？”我疑惑地看他。
“我的意思是，你一个人女孩子照顾老人家不方便，地址又远……”
“哦，你是想帮忙！”
“对！”他急忙点头，生怕我误会。
他给我存上号码，转身上车离开。这样词不达意的人，会是渣男吗？
“雅雅不哭，妈妈带你买棒棒糖……”奶奶突然抓住我的手，拍拍，又摸摸我的脸。
“走，我们买糖果去。”
奶奶一脸慈爱，声音柔和，拉起我就朝前走。
我定位卡片上的地址，开始导航。又与卡片上的电话人联络，他自称是奶奶的儿子，会赶过来接奶奶。
“奶奶，小雅是谁啊？”
“雅雅是我闺女，她要上学了……”
我们一边走一边聊，奶奶想起了很多事，高兴地说起来。
走了一段路，我问奶奶累不累，我可以背她。她摆摆手拒绝，继续一边走一边说着往事。
“那时候啊，阳阳不长个，总被人欺负……”
一直走到导航上的一半路程，才遇上奶奶的儿子，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朴实大叔。
“阳阳～”奶奶一见他就笑意盈盈。
“谢谢你小姑娘，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大叔几乎要对我千恩万谢。
“不客气大叔，正好我今天也没什么事儿。”
“你真善良，”大叔站到路边向出租车招手，“不介意的话，叫我王叔就行。”
我想起奶奶对车的抗拒，急忙叫住他。
“奶奶不坐车，王叔。”
“我知道。”他笑着看我，手里牵着奶奶。
“妈，我带你回家，雅雅还在家等我们呐。”
很奇怪，奶奶跟着他就上了车，没有一丝抗拒。
王叔安抚奶奶坐下，对我说：“姑娘，你要不嫌弃，上我家，我给你做顿饭。”
我正想拒绝，奶奶突然伸手叫我，“雅雅快来，咱一起回家。”
“不好意思，我妈把你认成我妹妹了。”王叔解释着。
我眼眶有些发热，“没事儿，我名字也有一个雅。王叔，我去你家蹭顿饭吧！”
奶奶在车上很乖顺，只是依旧不停地碎碎念。有些事路上已经说了好几遍，有些却新鲜。
“雅雅最调皮，总爱捉弄阳阳……”
快到王叔家时，程睿给我打电话，说要过来。我说已经跟王叔汇合了，让他不用担心，但他还是坚持。
到王叔家，我们刚下出租车，就看他门口停着一辆大众。
“黎雅，王叔。”程睿绅士地打招呼。
“王叔，这是程先生。”我给王叔介绍，他背着睡熟的奶奶。
“他今天帮了我，本来打算开车送奶奶回来的。”
“谢谢你们！进来坐吧。”王叔背着奶奶进屋，“这房子小，将就着随意些，别介意。”
房子确实小，一个大厅摆着旧电视和沙发，还有两张木凳子。
王叔把奶奶放到房间，出来轻轻带上门。他换上围裙笑得和蔼，“麻烦你俩了，真对不住！你们先坐会儿，我去做饭。”
“程先生，其实你不用特意过来一趟的。”
“我不放心，你一个女孩子，万一……”他眼露担忧之色。
“嗤～”我笑出声，“现在是法治社会。”
“你还小……”
我打断他，“我成年了，先生。”
他被我的话噎住。
这种善良又木讷得有点固执的人，是怎么出轨的，我在想。
“小黎，帮我倒下盐。”王叔在厨房叫我，大概是听到我俩的谈话陷入了尴尬。
“王叔，阿姨呢？”我说的是奶奶口中的雅雅，王叔提到的妹妹。
“她啊，”王叔停下切菜的动作，“十岁就不在了。”
“对不起，王叔。”我立刻道歉，怪不得他特意叫我小黎。
“没事儿，早就过去了。”王叔继续切菜，“你会摘豆角不？我想你们都饿了，帮我摘个豆角，能快点吃上。”
“好嘞！王叔。”我拿起橱柜上的豆角出来大厅，厨房太窄，不好挤着。
程睿坐在沙发上看手机，我坐木凳上摘起豆角。
“我帮你吧。”他关掉手机，走过来。
“你会吗？”我问他。大总裁，应该不会摘菜做饭这事儿吧。
“摘豆角多简单，是个人都该会。”这下他把我噎着了，确实有道理。
程睿没有霸总的架子，如果他不开1111那辆车的话。站在大众旁边，也毫不违和。
肚子咕咕叫，终于吃上饭，王叔却不打算叫醒奶奶。
“她睡觉得自己醒，叫她，她会生气，咱们先吃。”
“好吧。”我应声点头，拿起碗盛饭。
程睿跟着我，端饭给王叔，又等着我一起坐下。
我心中开始敲键盘，一般总裁有没有这么平易近人我不知道，反正渣男是不会这么细心、耐心的。
就我弟在家里，都恨不得我端饭喂他嘴里。
饭吃一半，奶奶突然打开房门。
“好啊，你们吃饭不叫我。”
“妈，”王叔放下碗筷，立刻站起身走过去。“来，我们先洗手，我给你留了菜。”
王叔带奶奶洗手，扶她坐下，再去厨房端出个大圆盘子。我们吃的菜，他全都给奶奶留了一份。
奶奶高兴得像小孩，“还是阳阳好！”
我突然想到一个词，不卑不亢。王叔会担忧，但他不会生气、责怪。见到奶奶的时候，他先是喜悦，然后是无条件的迁就和用不完的耐心。
我突然想，所有家庭都这样吗？不是。大概因为他们可能是彼此唯一的亲人吧。不过，我相信如果雅雅阿姨还在，这个家庭也会是这样的氛围，因为他们本身就是很好的人，也许奶奶还不会生病呢。
回过神，王叔已经在收拾饭桌，奶奶拉着我的手又念叨起往事。程睿正发呆，仿佛也在回忆什么。
王叔收拾好厨房，走过来叫奶奶，“妈，天晚了，小黎明天还得上班呢！”
王叔打开电视，让奶奶看着，送我们到门口。
“真是对不住，这房子小。再说这儿离城远，也怕你们明早赶不上上班……”
我笑着打断他，“没关系，王叔，你做的饭很好吃。”
“要不，我送你们到村口吧？”王叔客气地说着，又看向黑漆漆的路。
“不用了，王叔。您照顾好奶奶，我送黎雅回去就行。”程睿掏出车钥匙，打开车灯。黑漆漆的小路，突然被照亮。
我点头，正打算跟着程睿上车，王叔悄悄拉住我袖子。
我停下脚步，他小声地对我说：“多长个心眼，有啥事给王叔打电话。”
我微笑着点头，“好，王叔。”
怎么都不放心我，长得乖的人很容易被骗吗？
在车上我打开手机回复程太太，她要求知道我任务的最新进展。
嗡～又一个陌生号码打进来。
“喂！”
“小雅，我是爸爸。咱们血脉相连，你怎么能狠心拉黑呢？下月是你奶奶祭日……”
“你不配提我奶奶！”我挂断电话，望着窗外。
车已经开进城，霓虹闪烁的街上人群熙攘。
我高中没毕业就进城打工，别说，黎天文还挺善良。他当时给我两个选择：嫁人，有十万；或者进城打工。
当然，他不是主动善良，是我以死相逼。
他要我一个月给家里拿三千，说弟弟要上学，奶奶要供养。
奶奶，呵！他不配提奶奶。
“你住哪里？”程睿问我。
“新鸿小区。”我说了地址，闭上眼靠在后座。想着程睿和王叔的关心叮嘱，都怕我被骗，骗就骗吧。我经常异想天开，如果小时候就被拐卖，没在那个家里长大，说不定会有另一番际遇。
到小区，我下车跟程睿说谢谢，再见！笑得很勉强，然后转身就走了。
昏暗的路灯一闪一闪的，还会发出电流“滋滋”的声音。
这是一个破旧小区，我打开门，看到了不速之客。
“小雅～”黎天文叼着烟坐在胶凳上。
我没有转身的机会，被两个壮汉拽进屋里，门被“嘭”的一下关上。
“你们来干什么？”我就多余问，但好像也找不到别的话。
“小雅，你已经四个月没给家里转钱了。”
他站起身来，眼神示意两个抓住我的壮汉，我被强压着跪下。黎天文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我。
“你说说你，都是一家人，非要闹得这么难堪！”
“小雅～”一直没说话的蒋慧突然开口，朝我走过来。
“他们没弄伤你吧，妈妈看看。”她一双手搭在我身上，胡乱摸索起来。
“你别碰我！”我知道她要干什么，“在房子里没找到钱是吗？”
“砰！”黎天文一脚踹翻他刚才坐的凳子。
“死丫头，你胆儿肥了，敢忤逆老子！”
他抬起手，我已经做好承受巴掌的准备。
“嘭”的一声门被人踹开，摇摇欲坠晃荡起来。
“放开她！”
压住我肩膀的两个壮汉被打倒，程睿把我拉起来。壮汉跟黎天文还想再动手，见四个保镖走进来，才没敢继续。
“程总！”四个保镖站到我和程睿的身边。
“你怎么样？”程睿看着我，帮我整理被蒋慧抓乱的衣服。
“我没事。”我看着他的眼睛，他的关心好像是真的。
“他们，”程睿看向黎天文和蒋慧，还有两个壮汉，“你想怎么办？”
“我们走吧！”我不去看，都知道黎天文和蒋慧是什么表情，干脆拉起程睿离开。
走出小区，坐到他车里，他问我：“就这么放过他们？”
我揉揉膝盖，其实也不疼，只是黎天文不配我跪。
“他们是我爸妈，报警会按家庭纠纷处理，我没时间跟他们纠缠。”
程睿沉默了一会儿，“那你现在去哪里？”
“找个宾馆吧！”
“要不你住我那儿。”
他忽然这么说，我没回答，只是看着他，试图从他细微的表情里捕捉到什么。
“我一个人住，”他又是那副害怕我误会的表情，“或者我出去住，你一个女孩子住宾馆不安全。”
“我看起来很容易被骗吗？”我笑着跟他开玩笑。
“不是，”他欲言又止，不知该如何解释。
“没事儿。去你那儿蹭一晚吧，如果都是被骗的话，我宁愿被你骗。”我看着他，笑得天真无邪。
路上我问他怎么突然倒回去找我，他说看我状态不好，不放心。
程睿带我到高档小区。总裁住的房子，宽敞只是基本，装修的每一个物件都让我觉得弄坏了肯定赔不起。
“你要洗漱吗？需要的话，我让刘妈送衣服过来。”
我拘谨地点点头，假装羞涩。程睿吩咐人给我准备衣服，然后自己先去洗澡。我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一眼望不尽的高楼大厦。
我刚换过住的地方，黎天文那么快就找到了？我不太理解，但是知道我最近所有情况的人，只有她。
嗡～孙薇薇的电话打了进来，这是程太太给我的备注。
“喂！”
“小雅妹妹，情况怎么样，顺利吗？”她声音很甜，真的特别像广播里的知心姐姐。
只是我不吃这一套，直接问：“是你把我的新住址告诉我爸妈了？”
“诶呀，你都知道了？我都是为了帮你拉快进度，小雅妹妹。”
“我会按你要求的接近他，但你要是再背刺我，我们就取消合作。”
“你别生气，小雅妹妹。”她的声音依然温柔，“你想想，只要你完成我们的计划。我给你的钱完全够你摆脱父母，到时候我还会帮你……”
“我还有事，先挂了。”说完，我挂掉电话看向浴室。
程睿到底是不是渣男？如果孙薇薇说的是假的，那么我在她的计划里，到底是什么角色？程睿关掉水声，我转头继续看窗外，他的脚步声停下在我身后。
“在想什么？”
我忽然转身仰头看他，“程先生，你很有钱吗？”
他愣住，“有，一点。”
我眨巴着大眼睛继续看他，“那你会跟别的有钱人一样包养大学生？”
“当然不会，我还没离婚。”他说完，自己都吃惊了一下。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不是那种人。”他又接着解释。
他说的是没离婚，而不是有老婆，所以他们的婚姻确实有问题。
“哦～不是那种人。”我俏皮地说：“坏人都说自己不坏。渣男都跟猎物说，哥跟他们不一样。”
“你一个小孩子，”他突然抓起我的手，“别学那些有的没的。”
“我只是看着年纪小，”我不服气地跟他对视，昂首挺胸，白衬衫的扣子突然蹦开一颗。
他突然捂住我眼睛。
我！不是，你是不是捂错了？
“先生，黎小姐的衣服准备好了。”刘妈站在门口说。
我推开他的手，走过去接过衣服，“谢谢。”然后，转身走进浴室。
我洗好出来，刘妈告诉我，程睿已经睡了。我躺在床上，给孙薇薇发一条消息：明天10点咖啡厅。
2.
第二天在咖啡厅，孙薇薇给我感觉不像被出轨的。她妆容精致，精神焕发。
“小雅妹妹，你约我是有什么新发现吗？”
“薇薇姐，我觉得程先生不像出轨的人，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像傻白甜一样问她。
“小雅妹妹，他都是装的。他是什么人，姐姐太清楚了。”她温柔的话语透着委屈，楚楚可怜。
“薇薇姐，你别伤心，我相信你！”
我递给她纸巾，她擦着还没来得及落下的泪。
离开咖啡厅时，她又给我买了块蛋糕，老板都说她对我真好。
不怪老板，她确实演得好。那么我需要做的就是，不能比她聪明。
与她告别，送她上车，我的手悄然划过她的包。
我重新租了个房子，继续在房产销售上班。
两天后，我敲响程睿办公室的门。
“黎雅，你找我什么事？”
我打开手机，播放一段录音给他听。
“宝贝，你的计划还有多久才能好？我都等不及了。每天上班面对一大群人，烦都烦死。”
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你乖一点，计划在进行中了。再等等，我得拿到更多有用的照片视频。否则他要是不同意离婚分我财产，我拿什么养你？”是孙薇薇的声音。
“姐姐对我真好……”
之后不堪入耳的声音，被程睿点了暂停。
他攥紧拳头，眼中愤怒交杂着恨意，心中似乎在权衡思考。
五分钟后，他开口：“你想怎么办？”
“我？这是你的事。”我从桌上拿回手机。
“你也是她计划的一部分，她不会放过你。”程睿说。
果然，聪明说话就是不费劲。只用五分钟，他就想明白了所有的事情。
“你，不质疑这份录音？”我问他。
“你没有必要骗我，而且我知道孙薇薇是什么样的人。”程睿说完，回到座位继续敲键盘。
他在工作？接受能力这么强？
他好像跟我之前认识的程睿不一样，人在不一样的环境，变化这么大吗？
我双手撑在桌子上，“那就，将计就计。”
“正合我意。”他说。
“那趁着这个机会，你帮我个忙吧。”我对他有一个不情之请。
“嗯。”他点头，但是眼睛就没离开过电脑。
我都没说什么事，你就嗯？？
3.
在一个废弃工地，我被绑在椅子上，身后是一帮蒙着面的黑衣绑匪，前面站着我所谓的爸妈。
“好汉，你们绑错人了，我们没钱呐！”黎天文弯腰拱着手说话，装可怜。
“是啊，我们没钱。”蒋慧也附和他。
右边的一个绑匪说：“我们早就调查过了，十万你们拿得出，快给钱。”
“我们真没钱大哥，你们要绑就绑着她吧，放我们走行不行？”蒋慧双腿打颤，双手合十在胸口拜拜。
“放屁！”左边一个绑匪把我手放到桌子上，架上菜刀。
“再不掏钱，我先剁她一只手。”
他稳住菜刀，并没有碰到我的手。但我主动将手靠近刀刃，鲜血一下子流出。
身后的程睿突然抓住我的手，“别动！”
这些细微的动作，黎天文和蒋慧根本没有发现，他们只想着怎么才能离开。
“既然你们这么狠心，那就签断绝关系书，我们转头把人给卖了完事儿。”程睿说着，却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握住我肩膀，是安慰么？
“签，签！我们马上签！”黎天文和蒋慧异口同声。
程睿甩过去两份协议，俩人捡起来就签，毫不犹豫。
“签好了，我们可以走了吗？”黎天文乞求地望着程睿。
他现在这副狼狈样，跟他以前面对我趾高气昂的时候天差地别，我真想笑。
“滚吧！”程睿放话，俩人跑得比鬼都快，20秒内已经不见身影。
程睿解开绳子，为我包扎刚刚伤到的手。
“你是想试探，他们对你会不会有一丝心疼？”
他的话带着愤怒，情绪起伏挺大，大概是因为从没有见过这样父母。
程睿把协议书递给我，我盯着两个刺眼的名字。“人总是这样，明明知道结果。”
我知道他们不会救我，只是还抱着一点幻想，如果他们会有一点犹豫呢？至少留着我，可以当他们的摇钱树不是。噢，我忘了，这棵摇钱树已经不给他们爆金币了。
好笑，不被爱的人，总是想证明自己有资格被爱。
“能走吗？”程睿看着我，他眼里我很疲惫。
“身上没力气……”我说着，感觉很困，就睡了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我在程睿的房子里。
“黎小姐，你醒了。”刘妈守在我旁边。
“我怎么了吗？”我摸了摸脑袋，有点疼。
“你晕倒了，昨晚先生把你带回来，你又发了烧，他照顾了你一晚上呢。”
“噢，是吗？麻烦你们了。”我说着又闭上眼。黎雅，没出息啊，为了不值得的人。
“醒了就起来吃点东西，别总躺着。”
我睁眼，程睿端着一碗粥走进来，刘妈默默退了出去。
我起身，程瑞给我垫了个枕头。我准备接过粥碗，他却直接喂我。
“程先生对我这么好，我要是喜欢上你怎么办？”我使坏地想撩他，但是被他轻轻敲了一下额头。
“竟学些坏东西，”他把碗塞我手里，“快吃吧，等你病好该帮我忙了。”
他说完就出去了。我喝一口粥，摇摇头。啧啧，撩不动。
4.
我发消息给孙薇薇，说程睿已上钩，约我在星云酒店开房。
嗡～孙薇薇的电话立刻打了过来。
“他真的上钩了？”
“薇薇姐，我跟你说实话，你别怪我。”我假装委屈至极。
“他对我有点意思，但一直不肯迈出第一步。所以我今天见他，准备给他下药。”
电话那头沉默了。
“薇薇姐，你知道的，我很需要钱。反正你要的只是结果……”
“你做得好，他就是个渣男，别有心理负担，小雅妹妹。”孙薇薇反倒安慰起我，她有多急不可耐啊。
按照计划，我扶程睿进入酒店房间，他假装中了药一直靠着我。
房间里，程睿将我推倒在床，“嘘！演戏要逼真。”
我看向虚掩着没锁上的门，“程总，你别这样～”
程睿埋头在我脖颈，真的咬了一口。
我趁着疼，头后仰，“啊～”叫得格外大声。
跟着，门也随之被推开。
“程睿，你背叛我！”孙薇薇举着手机闯进来，身后还跟着一群记者。
程睿不知从哪儿掏出一个口罩，突然给我戴上。然后他整理好衣服，将我护在身后。
“狗男女！”
孙薇薇逼上前来，程睿拿出一张照片抵到她面前。
“你最好让记者都出去！”
孙薇薇看了一眼，眼睛睁得溜圆，但她还是不打算听劝。
“你少拿一些p的照片吓唬我，你俩被我现场捉奸，你狗急跳墙是吧。”
“你别后悔。”
程睿从怀里掏出一沓照片扔给后面的记者，我看到一部分散落在地，完全算得上艳照门。
他又拿出两个手机，一个播放录音，一个播放视频。
“姐姐，你真会玩～”是那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后面的记者跟抢钱一样，挤着捞照片、拍照、录视频。
“都不许拍，不许拍，出去！”孙薇薇震惊之余，忽然变了一副嘴脸。
“你居然背叛我，”孙薇薇指着我，“黎——”
程睿抓住她的手，“你敢说出她的名字，我保证你会更后悔！”
“程睿，我跟你十年，你就这么对我？”孙薇薇哭闹起来，“你俩早就串通好了是不是？”
离进房大概半小时，程睿的保镖进来赶走记者，我也跟着离开。
身后传来膝盖跪地的声音，“老公，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离婚！”
5.
民政局门口，程睿跟孙薇薇离完婚出来，她眼眶红红的。
一辆奥迪停在路边等她，孙薇薇还没上车，驾驶座男人探出脑袋。
“你上次答应给我五万，什么时候到账？”
孙薇薇觉得脸上挂不住，给他使眼色，但男人并不领情。她低头跟男人说了句什么，男人突然大吼起来。
“你没钱还说什么，都净身出户了还找我！”
孙薇薇小声的说：“我还是孙家大小姐——”
“孙家早破产了，”男人不耐烦地点了根烟，“你唬谁呢？还大小姐。”
俩人又吵了几句，男人不依不饶，孙薇薇大喊：“车是我的，你滚下来！”
男人下车，一脚把车门踹关上。
“呸，老女人。”
这时我看清了男人的脸，是房产销售的某部门经理。看他潇洒离去的身影，我发现当初销冠说得真对。
别人的戏看完了，程睿问我去哪儿，我说想回趟老家。
奶奶的祭日到了，我来看看她。
“其实你不用担心，我爸根本不会记得我奶奶的祭日。”
程睿带了八个保镖，他亲自为我撑伞。
“你奶奶怎么去世的？”
“我不知道。”雨水顺着石碑流淌过奶奶的遗像。
“我爸一直瞒着，”我摸着奶奶的遗像，格外刺骨冰冷。
“奶奶去世后，他们还打着奶奶的名头继续找我要钱。是村里人看不过，偷偷给我报的信。”
我回来的时候，奶奶已经变成了冰凉的石碑。我在想，她会不会像王家奶奶一样，也曾经试图找过我。但是她迷路了，又被我爸带回了村里。
所以，那个畜生不配提我奶奶，我永远不会原谅他。
6.
回到城里，我跟程睿开口借钱，想开一个甜品铺子，他爽快地答应。
新店开业，程睿亲自帮我剪彩。只是他刚走，我弟来了。
“姐，对不起！”
黎宇表示对我很心疼，然后不停替自己辩解，也替黎天文和蒋慧对我的所作所为辩解。
我打断他的连篇废话，“黎宇，你还没长大吗？有句话叫沉默也是帮凶。”
我看着他，坚定不移，他露了怯。
“姐……”
我对他说：“你如果还念我一点好，就别再联系我。”
黎宇其实跟我不是一个妈妈，蒋慧是我后妈。但他是我看着长大的，小时候我带他，长大后我给他生活费。我不欠他，也不允许他挡住我开启新生活的路。
我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如意生活。开门上班，做糕点，下班睡觉，周而复始。程睿总会光顾我的店，还让我教他做蛋糕。
我们时常一起吃饭，偶尔会去看电影，但都是以朋友的身份。
这天我店里突然来了两位很和蔼的老人，一直在帮我的忙。直到我关店门，程睿的车停到我门口，他对着两位老人喊了句：“爸，妈。”
我们回到程睿的房子，老伯和伯母一起做饭，看起来很恩爱。
我突然问他，当初为什么跟孙薇薇在一起？
“那时候，我还在读大学，她追过我。后来毕业了，爸妈着急，让我相亲。她又来了，爸妈见她喜欢我，又是城里的，就替我同意了。”
“可是你们在一起十年诶！”我撑着下巴看他。
程睿剥了个橘子递给我，“没什么意义的十年。婚后她很快没了新鲜感，说我变了，不是她喜欢的样子。”
我吃一瓣，有点酸。
“她说，你是因为她不能生育才出轨的。”
程睿盯着我，“你信吗？”
我摇摇头，“不信。”
程睿看向厨房，放低说话的音量。
“她确实不能生育，我爸妈因为这事儿劝我。我不同意离婚，他们见抱孙子没希望就回了老家。”
程睿歇会儿，继续说道：
“我没有对不起她，只是原本就没什么感情。后来更冷了，就分居了。”
“吃饭咯～”伯母和程老伯两个人一前一后，端着菜从厨房出来，脸上挂着笑。
伯母很热情，给我夹很多菜，又亲自盛汤。
要不说人总是很难长大，怪没出息，眼泪顺着脸颊就掉进了饭碗里。
“乖丫头，怎么啦，不好吃吗？”伯母关心地问我。
“没有，您跟程伯伯做的很好吃。”我努力调节情绪。
“只是，以前在家里我从来吃不到自己喜欢的，哪怕一次。”
伯母心疼地抱住我，为我擦眼泪。
“不哭，以后想吃啥告诉伯母，我跟你程伯伯给你做。”
晚上伯母拉着我手，说我要是不嫌弃，就跟她一起睡。我不好拒绝，就答应了。这几年我都习惯了一个人，但这次很意外，并没有感觉不自在。
伯母慈祥有爱，让我我想起了奶奶，她是那个家里，唯一会心疼我的人。
第二天阿姨早起，在房门口小声嘱咐程睿，让我多睡会儿。晚上跟伯母聊了很多，睡得晚。我任性地翻了个身，假装没听到他们说话，睡个懒觉先。
后来，伯母和程伯伯总是想方设法，给我和程睿创造二人世界，单独相处。原本我俩以朋友的身份相处，还挺自然。被这么一顿强行撮合，就有点尴尬。
我敲着桌子打量程睿，其实他人不错，即使之前婚姻不幸，也守住了底线。
在二老的一力撮合之下，傍晚我关上店门，一转身，就见到手捧鲜花出现的他。
他说：“我没谈过恋爱，以前也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但是我遇见了你，我知道你可能不相信……”
我踮起脚尖问他：“你真的喜欢我吗？”
“真的！”他郑重地点头，回答得非常诚恳。
“那我答应了！”我笑着看他，就像第一次对他笑的那样，只不过这次是发自内心的。
他呆愣了一会儿，“你不考虑年龄的问题？”
“你考虑过我没钱的问题吗？”我问他。
他摇头，“没有。”
说完又觉得回答不全面，“考虑了，你需要多少，我给你。”
我笑着接过他手里的鲜花，转身朝南街走。
“我要很多很多，你得分期给。”
“你真的不考虑年龄？”他跟在我身后。
“年龄只是一个数字，男朋友。”
“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去约会啊。”
“你刚刚叫我什么？”
“我没叫。”
“你再叫一遍。”
7.
一个月后，我和程睿订婚了，都是程伯伯和伯母的功劳。只不过，宴席进行到一半，我所谓的爸妈又来了。
程睿挡在前面，我拉开他。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我当着媒体和无数举起的手机，一件一件控诉他们曾经对我做的事。
“小雅，我们终究是亲人啊！爸妈给你认错还不行么，你就原谅我们吧？”
黎天文和蒋慧直接给我下跪，真是百年戏精上身。他们真的知错了？不会，他们只是看到我又过上好日子了，不死心。
我拿手机翻出奶奶的遗像，手机屏幕抵到他俩眼前，俩人吓得缩起身子。
“亲人？怎么样才算亲人？阿奶是您的亲生母亲，我是您的亲生女儿。可您从不在乎她，也不在乎我。”
我几乎是咆哮着说出这段话，然后把那次绑架的视频投放在大屏上。
“黎天文，蒋慧，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们，奶奶也不会。”
我说完这些，俩人被现场网暴，口诛笔伐，有人已经开起了直播。黎天文和蒋慧看势头不对，连滚带爬，逃命似地离开。
8.
订婚宴后，程睿说要带我去见一位老人。说他喜欢我新出品的糕点，很想见见我。
“王老是苏城的大人物，如果你能结识他，以后想做任何事，都会容易很多。”
程睿牵着我，话语温柔。
我有些惊讶，原来被爱是这样的。你不用说出口，他都能明白，也会为你去做。他的爱不是只想把我捆在身边，而是助我走向更广阔的天地。
王老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确实人如其称呼。今天是他的八十寿宴，但是他身边没有一个亲人。我做了他爱吃的新式糕点，人群散去后，他单独留下我和程睿，缓缓说起往事。
他十八岁继承王氏产业，做得风生水起。又娶了门当户对的柳家姐，本是事业爱情双丰收。但因为他行事太多雷厉风行，多有独断，与同行结怨颇多。
三十岁那年，他的一双女儿被人拐走。后来他调查整个事件，是仇家寻事。仇人解决掉了，可是孩子几经转手，一直没找到。大概过了一两年，王夫人也因此抑郁而终。
两个女儿相差十岁，大女儿王琴，右手手腕有一块烫伤的疤。小女儿王兰，左手虎口处有颗红痣。再多的，他便记不得了。
只是听完故事，我跟程睿同时想起一个人，王家奶奶。她也叫王兰，我记得她的右手手腕处也有一块烫伤的疤。
我俩眼神对视，不敢确定，不知道要不要告诉王老。可他一生都还在寻找那一对女儿，如果可能，万一是呢？
于是我和程睿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给王老和王家奶奶做了个DNA检验。
拿到检验结果时，我的双手都在发抖。
王老看到结果，比我们更激动，立即叫人开车带他去石桥洞。只是很不巧，时间总是不等人。我们赶到王叔家，王奶奶已经安详离世。
王老的助理跟王叔说着情况，王老不让任何人进屋，他自己一个人待在屋里，说要再陪陪王奶奶。
我抬头看天，很多时候，语言总是苍白无力的。明明就差一点点，还能再见一面。
这晚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小时候妈妈抱着我坐在院子里，哼着歌哄我睡觉。她的左手虎口处，有颗红痣。
突然惊醒，我开始翻找从老家带出来的行礼。可始终没有找到一件跟妈妈有关的东西。
是啊，怎么可能找到呢？她在我四岁的时候就不见了。村里有人说她疯了，有人说她早死了。
“黎雅，你怎么了？”程睿找到缩在墙角的我，小心翼翼抱起。
我说：“我做了个梦。”
第二天程睿听了我说的话，再次大胆猜测。拿着我和王老的生物样本去做亲缘鉴定。
亲缘鉴定比亲子鉴定复杂，需要的时间更久。
我等了一周，最后看着检测报告喜极而泣。
王老抱着我哭得老泪纵横，助理说他从石桥洞回来大病了一场，大家都以为他会熬不过去。
“丫头，苦了你了。”
“王老，亲缘检测没有亲子鉴定的准确度高……”我小心地提醒，不想让他患得患失，再受刺激。
“真是好孩子。甭管你是不是兰兰的闺女，我老头子都认定你这外孙女了，谁来都不换。”
他拍着我的肩，很是欣慰。
“王老，确定了，黎雅母亲的左手虎口处确实有颗红痣。”程睿和王老的特助从外面赶回来，他们是去找黎天文了。
“好丫头，叫句外公听听。”王老摸着我的头，像看稀世珍宝一样。
我乖乖地开口：“外公！”眼泪也随之掉了下来。
外公追问妈妈其他的事，特助只说黎天文全招了，但是没有妈妈行踪的消息。
当年妈妈被他买回去的时候，精神就已经出了问题。经常遭他辱骂殴打，生下我的第四年，便莫名失踪。
9.
在外公的强烈要求下，我改姓王，开始接手王氏产业。外公几次想要接回王叔，但他都拒绝了。说是在石桥洞住习惯了，不愿挪窝。怕王奶奶和雅雅阿姨回来，找不到他。
其实，外公给王奶奶和雅雅阿姨在王家祠堂立在了排位。按亲缘关系来说，我应该叫大姨和表姐，只是一时也改不了口。
程家二老和外公频繁相聚，把我和程睿的婚期定在八月初十。
程睿将睿薇集团改为寻兰集团，将王家寻女的事再次在苏城提起，广发寻人启事。可惜妈妈走失的时候年纪太小，我们拥有的资料太少。直到婚礼那天，也没有妈妈的消息。
“会找到的，”程睿亲吻我的额头，“你得先幸福，妈妈知道你有新家，会来看你的。”
他说：“王雅小姐，很高兴遇见你，我是你的新婚丈夫。”
我说：“程睿先生，谢谢遇见你！”
“还有呢？”
“没了。”
“老婆，亲一下。”他弯腰，将脸颊凑到我面前。
“亲一下，亲一下。”人群开始起哄。
我想躲避，被他搂住腰，只能踮起脚尖快速地啄一下他的嘴角。
“谢谢老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