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城琐记（20）

        二十、过犹不及

        当武汉宣布封城，以为只有这座城池是一特例，因为病毒在此滥觞，疫情于斯爆发。要封就封主疫区，要守就守这一城人。然而紧随其后，湖北封省，全国各地相继跟进，无论大江南北、黄河两岸，无论都市城镇、僻壤乡村，小市万人空巷，大城万巷空人。不管离疫区疫情千八百里，也都一样封闭社区，限制出行。就连王府井、南京路也都前所未有地死寂无声。初闻不予置信，不理解疫情悬殊如此巨大，何以要上下一致，不加区分。每与身在非疫区的朋友开玩笑说，武汉戴口罩，全国都感冒。好容易武汉被称作“一线”城市，都跟着凑什么热闹？

        诚如所言，是武汉撒出500万人，势如播种在全国乃至世界广种薄收。这500万人主要不是武汉人，而是在汉工作学习的外地人，与我一样在节前赶回老家去过年。有关这番道理国人应该已然了解。这里想说的是，正因为撒向各地，500万人早已被祖国大地的幅员辽阔所稀释，摊到各省各地，可能广东浙江等地压力较大，其他地方尤其西部地区，确诊人数就相对了了，相比武汉公开报道4、5万人的确诊数，简直是聊胜于无。当然疾控工作防微杜渐、防患于未然，未雨绸缪、扼杀于萌芽，无可厚非。但疫情不分轻重缓急，防范上下一般粗，只会顾此失彼、过犹不及。

        如无论何时何地，都不加区分地套用武汉模式严防死守，无论什么场合都全副武装如临大敌，无论什么时段都围堵封禁，杜门闭户，无论什么人群都长期停工停学，罢市休业。其后果，一是无区分过度防护容易造成医用物资紧缺。二是无法复工开市可能杀跌经济稳步增长。三是孤注一掷必然引发次生灾害。四是无差别盲目滥用消毒杀灭肯定带来环境污染。

        仅着眼环保一项看，主要成分为次氯酸钠的消毒水，产生不饱和酸在空气中难以挥发，不仅污染水源，而且容易致癌。这次针对新冠病毒，消毒水滥用如春雨普降，大量渗于地下。有的地方，根本没发现新冠肺炎病人，也是一日七八遍喷洒消毒。未来疫情结束，我们将面对一个全面污染的地下水系。

        经历这场疫情，我们是否对疾控疾防公共安全问题会有更成熟有效的应对之方？即使在战疫期间，这也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同样面对疫情，是否可以借鉴一下其他国家做法。如日本政府的策略是，呼吁日本国民冷静、自律；加强洗手、戴口罩等日常防护；轻度患者居家；重症患者以医生认为必要再用试剂盒检测。政府的现实考量是，国家生产和国民生活不能中断。不能因疫情停掉企业生产和社会日常运转。

        按说防疫本是一个国家的常态，与战争一样处于国家战略层面。而日常生活中的健康运行，应该是小病小诊所、大病就近看、疑难病症才去大医院这一合理利用的常态。强制防疫不如民众自发、主动防护。国民成熟度是衡量一国软实力的根本指标，及时公开真实信息，民众就会自主自发去防护，其成本最低、成效最高；应对患者数量大幅增加的疫情，必须准备以提供重症者为中心的医疗体制，尽量减小对社会和经济的冲击。

      各国国情不同，无需照单效仿，但确实有效并可供借鉴之处，何不拿来为我所用。在此只想闲来说起如何避免过犹不及，其他就不赘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