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早安
凌晨3点半,醒了,再睡不着了。有梦,梦里的人的模样是那样的清晰。
梦里的爷爷莫名的很开心。因为住进县城,他的小女儿一个上午看他两次,给他买软软糯糯的吃食,父女很亲昵。小叔也来看他,父子不言,眼里全是关切。他们到来给小武杨带了新式玩具,堆了他一床,还有蓝色圆珠笔,我记得梦里好像跟他说留一只写,其他收起来慢慢用。梦见自己在一个房间给我和我的炯爷铺床,炯爷又像是没睡醒,起来小便尿了一点在裤子上,眯着眼睛嘟囔着要换湿了的裤子,弄好他我又铺上铺的床,这时房间门被一个小侏儒的男人推开,他进又不进,出又不出,即使我大声呵斥他。因为那个房间并不是直接对外,我怀疑他是贼,心里很害怕,只好扔下铺床的被子跳下去捡了个东西准备驱赶,在我做跳的动作的时候他仍然不走还站在门口,结果我还没到门口,那个小侏儒居然变成了捉妖记里面的那个小萝卜头,还冲我卖起了萌,像小狗一样在旁边的角落小便。这时候老弟进来说听到声响以为什么事情,结果是这么个小萝卜头,然后他抓起小萝卜头的头带到他房间,然后他就躺床上玩起了手机游戏。
这一次,我没有梦见我家的老房子,也没有梦见爸爸和妈妈,只是梦见了我很少梦见的爷爷。算起来爷爷过世已经有十年了,记得那年的冬天特别长,好天的时候爷爷爱坐在他专门的凳子上晒太阳,他经常是把脚也收在凳子里,穿着他女儿们给他买的军大衣,哼着我不知道的小调,他仿佛知道自己熬不过年,早早的准备了醒不过来的后事。因为有次在爷爷床上拿他换下来的衣服去洗,洗完才发现其中一个口袋里有钱。洗回来晾晒时我跟爷爷说钱全湿了,爷爷没说话,让我把钱晒干,晒干后我又把钱给了爷爷。后来我跟爸妈提起,爸妈说爷爷在准备后事呢。乡里有老死的老人在去世前给后人留财的习俗。
人上了年纪,爱操心的事就多,爷爷经常念叨他远嫁的二女儿过的好不好,一年也就见个一两次,行色匆忙,还担心在县城工作一直没有房子的小儿子一家四口,他说他从不担心他大女儿,他大女儿有本事的,他三女儿嫁了个好老公,就算没有儿子也可以过的很好,当然他最担心他大儿子的身体,常年操劳,有病喜欢撑着,仿佛农活就是天,这点应该最像他。他自己就是个很勤快的老人,八十的时候还去放牛,不让去放牛就自己背个镰刀给牛割草,一割割很多,拖不回来就让老爸去拖。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待家里久的原因,那些事情一回想起来就像是在昨天或者眼前,爷爷没有熬过那年的冰冻,在还是很冷的时候带着他所有的牵挂和念想离世。我很少梦见他,每每梦见他,第二天早上都会不自觉的想起那个老人孤独的在树荫下摇着芭蕉扇乘凉或者在场地里默默地晒着太阳,那不知名的歌谣像是《刘三姐》,因为后来很多次,我也会不自觉的哼起。
天亮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