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 (下<42>)

2024-06-11  本文已影响0人  张春发_66a0

我对大仙说,你知道,我那次出外,若流浪的游子,毫无定所,似浮萍无根儿,于湍流中冇一处可捞摸,咱的主要目的无非就是找一份活儿干,不致于白闲着而心里便踏实即可以维持一家人的生计的,可是,红尘间不随人愿的事情太多太多。单单那个对外贸易的高档服装厂里的女仕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让我心理上很震撼,也很受伤、又很有挫败感,尽管她说的话都是肺腑实言,但现实生活中有时实话也实在不易入耳,让人听了很是不能接受。我那时也不过就四十六七岁年纪,在广大农村,若只下个笨力的话,应还算年富力强,哪能说闲置一边儿就撂扔一边儿的道理来呢。而她只说她们公司不收男工倒还罢了,却又说我年龄大了,这让我情何以堪?难道…我的寻活儿之路,硬生生就此中断?我当时…我当时心里那个不是味儿呀,呼天唤地,左右不是,嗟叹不已,那种无助与无奈,简直无法用言语表达。

大仙皱皱眉,卟咂吓咂两片子嘴儿,作微微叹息的样子,却没说出一个字。

我说,我是把那片厂区当成我此次找工作的主要阵地来重视的,成与不成都在此一举,但最终目的,寄予成事儿的意念还占居着主导地位,说来谁出外一趟也不想白白干耗时光活受Z而空手而归的,美好的向往人人都会有,而我那时心里也只祈盼着天随人愿心想事成的。可是,在厂区寻活儿干的第一开端,就这么无情地碰壁了,闻听那女子的好言相劝,我却目瞪口呆,心凉如冰,当时当地,仿佛再无妥善的办法能应对得了那种突如其来的残酷打击了。

人在特殊情况下,其心理承受外侵的能力也是有限的,甚至是虚弱的,假若矛盾双方力道不对搭,很有可能那弱势一方将会不堪一击,甚至当场溃败,一塌糊涂,而我当时的景况,也不过如此。记得曾有哲人说过,一个生于世间的人,最终打败自已的,往往不是真锋相对持C带棍的凶残敌人,而是自已心理对外界突袭时的承受能力,一旦促不及防的话,便会立马溃不成军,犹如一滩烂泥,再也抹不上墙。

我当时晃晃荡荡立在服装厂房门外,摇摇欲坠,似乎是将要倾刻坍塌的破屋…我不知那位好心又友善的女仕什么时候轻迈莲步走开的,我也弄不清楚我当时扶没扶那柵门的细铁柱子当作立身的支撑,冥冥之中,我的灵魂深处的某种因子在提醒我,在激励我,要我坚强…置之S地而后生,说来奇怪,我的理智逐渐回归,进而占据大脑的关健部位,整个思想意识不再混沌、不再迷惘,不再消沉…我骨子里这一特有的个性,则是我暗暗引以为自豪的,也是我为啥在以往的人生历程中无论遇到多少次坎坷又遭受多么灭顶又痛心的磨难都没被对方打败却还能重新站起的强大精神力量。我怔怔地立住脚瞪性了那么一会儿,细思着那位女仕的话语,接着心中便有了明析的方向。

大仙问,什么方向?

我说,还是俗话儿说得好呀,听人劝吃饱饭,弄啥事儿都不能一脖子犟筋一头碰到南墙上不知拐弯儿那可不行,更不能一棵弯腰儿柳树上吊四,要灵活机动因时因地因环境而变化,细品那位女仕的话,到别处再找找…婉转动听,若鹂在鸣,余音绕耳,其意还在,我认为她说的话还是满有启迪作用的,势必诺大的一片厂区,千家万户大小企业汇集在这里…是有得找的,不信我就找不到一个适合自己干的活儿?

于是,我又鼓起勇气振作精神,反挎了大包,沿场区大道再向西行进,第一个迎面而来的,是厂区管理部门或当地行政区域某分支机构,优雅的环境,规范各理的绿化布局,有三四层楼房在那里醒目地独立着,绝对不同凡响,咱自忖咱这土老帽儿形象,便自惭形秽,退避三舍,那阔绰的气派肯定与咱无缘,咱也别打恁些邪差儿,温早儿也别招惹人家的清净,省了各自硌碜,就又径直向西默默地前行。

走着走着,忽儿,近旁传来叮叮哐哐锤子敲击铁管子的声音,声声入耳,分外熟悉的响动,象极了建筑工地拆搭脚手架时才能呈现的那种劳作气氛,我加快了脚步,寻声找去,猛抬头,嗬,大道南侧一百米许,那不是一处极其罕见的基建工地么?

我顿时喜出往外,雀跃着奔跑,张扬着呼叫,麦嘎丹,久违的下力流汗之场所…我来也!

    6月12上午9点阴于苏州玉出昆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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