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身三重雪，无人配白衣

文/ 国贸1651 胡玥琪

——记《刺客列传》中永远的白衣君臣

看小说时，对作者笔下的铁血君王与少年将军想象无非是衣袂翩翩，抑或身披战甲，长枪立马，举手投足间皆是英气。但自从看了《刺客列传》中的一对君臣，此后，铁血君王，少年将军都是他们的模样，是蹇宾与齐之侃的模样。

蹇宾，是一国之君，承天之命的国君。我之所以会说他承天命，因为他的国是个信奉巫仪的国家。他是个铁血君王，不怒自威，只是生性多疑，爱拿捏人心。他曾说：“本王自以为只要拿捏住人心即可，何曾想，这人心呐，却是天下最难拿捏的东西。”他一生所求不过是四海升平，海晏河清，可是从一开始就注定不会长久。在内没有运筹帷幄的文臣，只有一个自私自利，目光短浅的国师，国家大事的决断全凭国师的卜测；对外，仅仅有一个骁勇的齐之侃齐将军。最终，就算你蹇宾再怎么殚精竭虑，亦已无力回天，天玑还是亡国了。他从小就被灌输这种奉天命的思想，后来遇到齐之侃这个唯物主义小斗士，渐渐生出摆脱国师的掣肘的想法。国师的势力盘根错节，没有三年五载是不能成功的。然而此时天下已乱，没有那么多时间给他去清理朝堂。就这样，尽管前方是万丈深渊，他依然硬着头皮走下去。后来听信谗言，一意孤行，兵败如山倒。敌军兵临城下，作为天玑的王，他选择了殊死抵抗。当他被敌国士兵押着跪在地上时，我抑制不住的心疼。他这一生从没有像此刻如此不堪，也从未输过给什么人，他是一个王啊，怎能下跪！

最后一程，他选择挥剑自刎，保全一个王的应有的尊严，尽了一个王的本分，黄泉路上也无愧于天玑的子民。只是，天玑的旧臣民再也见不到他们的王上一袭白衣，长身孑立，清冷孤傲，睥睨天下了。

眉飞色舞千千样，你原是个妙人，是个少年狂。见到齐之侃的第一眼，我被他身上的少年气打动，从此再也移不开眼。我喜欢你舞剑时的飒爽英姿；我喜欢你在外人面前怼天怼地的骄傲模样；我喜欢你对蹇宾温柔的笑容......你的千百种样子我都喜欢，只除了城楼上自刎的样子。你随君王出山林，为君王打天下，对你而言，蹇宾是你全部的信仰，你愿为他付出一切。你曾说：“承君器重，无以为报，唯肝脑涂地，以谢君恩。”所以，你最后一次出征是不是抱着必死的心？在截水城，以一人之命换全城百姓的平安，可是该用什么把你换回来？他给王上的那封绝笔信写着“见字如面”，该怎样见字如面？自从齐之侃出了山林，他就没有再舒心的笑过，内有奸臣把持朝政，外有虎狼环伺，容不得他不坚强。他就这样负重前行，直至生命尽头。他唯一的遗憾，文死谏，物死战，他终究没能死在阵前。

再来谈谈两人的感情吧。不同于天权国的执明单方面对慕容离好，天璇国陵光把公孙钤当作死去的竹马裘振的替身，天枢国仲堃仪把孟章当作获得权力的垫脚石，他们这种与子偕行，生死相扶的感情已经超越了普通的君臣之情，我应该可以说算是一种到极致的友情，再脑洞大开一点的话，或许会沾染一点爱情。在蹇宾心里，齐之侃不是他的臣子，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在未遇到齐之侃之前，他是孤单一人。他不像执明有玩伴莫澜，陵光有裘振，孟章再辛苦也有个凌司空一心为他着想。蹇宾可谓是孤家寡人，所以他特别看重他，一心希望齐之侃可以永远陪着他。正是因为，他的内心总有一种担忧，怕有一天齐之侃会离开他，所以他又有点不信任。这种不信任被有心人利用加速了天玑的灭亡。当齐之侃提出攻打天璇，而蹇宾却要求他去打遖宿，假如齐之侃再坚决点，会不会结局不一样？只因一句“本王从未想到有朝一日小齐会与本王意见相背”。他妥协了。因为他说过此生为王命是从。哪怕前路荆棘丛生。如若二人生于太平。定能携手共享盛世，只可惜，恰逢乱世，身不由己。

我想蹇宾的私心都给了齐之侃。当齐之侃被众大臣弹劾时，他竭力保他平安；当国家生死存亡之际，他说：“小齐，本王不会让你有事，本王是天玑的王，难道就保不住你？小齐不如你离开吧！”在他心里，天玑，天玑大于小齐，小齐大于他。而齐之侃也已认定蹇宾。慕容离，仲堃仪来挖墙脚时，他只答：“以承诺王上，此生便不做他想。”他把他全部的信任都给了蹇宾。碧落黄泉亦相随。我想小齐从不后悔遇见，遇见他此生的太阳。

敌营里，城楼上，剑刃割入喉，鲜血染红了白衣，他们终于可以回到山中的那段岁月。那时候天朗气清，一切还未发生，他们依然年轻，依然热泪盈眶，似千岁平安，万岁无忧。

后记：感谢马振桓与易柏辰这两位小哥哥为我带来全世界最好的蹇宾与齐之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