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苗刀

这夜色沉得蹊跷,天如琼月一弯钩;

十步一座半月桥,桥下湖水同一方夜色洗濯如墨;

那暗处小心遁着七八位黑影,无一例外黑纱蒙面,依附桥墩两侧;

小心听得桥上动静,不做星点声响,如七八具死物;

寂得让人胆寒;

突然!一阵铁蹄笃乱,踏碎虚空;

自密林五十步杀出一匹赤眼狮子骢,马蹄下刮起一阵旋风;

鞍上之人头戴紫金冠,身披月白长袍,腰间环束一物,须髯虬结瞪着一双虎目;

离桥差二十步,猛地将那辔头一勒!

吁!——

刹那七八只黑影声甫落而形先动,再一瞬,已至马前;

刃已出鞘, 七步溅血;

天地一片肃杀!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此人往腰间一探,翻手一拨;

唰的一道寒芒闪烁,急若流星,弹挡撩挂,目不暇接;

又是一阵筋骨断裂噼啪作响,惊扰得半池湖水不得安生;

白刃上滴血未沾,方才看清这是柄长刀,好快的刀;

世上真有这样快的刀?

他抬眼环视周遭狼藉一片,反手一掸,眨眼,那长刀便又束在腰间;

那桥头无言,七八具人尸身首异处;

一声马鸣嘶吼,再看,人亦无踪;

只有,这天如琼月一弯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