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54)
咋会睡得那么香甜呢？李刚边在心里嘀咕边加大声音喊："玲子，还没睡醒呀？快起床吃饭了。"
可玲子依旧睡在床上一动也不动，李刚便加快了步伐，他来到床前弯下腰，想搞个恶作剧。可当他伸出手想捏住玲子的鼻孔，那双大手触摸到光滑的皮肤，却如六月天的太阳一样烫人。
这会，李刚才发现，玲子在喘着粗气，她额头边上的头发湿淋淋的，本来就蜡黄的脸也发生了改变，红得就像一个熟透的苹果。
于是，李刚的手滑过玲子那烫人的脸颊在额头上停留，可额头的温度也惊人的相似。原来玲子发烧了，怪不得这么反常，睡了三个多小时还没有起床。
就在这一瞬间，李刚蒙了。他想，玲子怎么会一下子就发烧呢？明明从医院回来时，她除了说累就没有什么异常的。
到底该送玲子去医院，还是叫一个赤脚医生来看看呢？李刚举棋不定，就在这时，外面又传来他母亲催促的声音："李刚，咋那么久滴？饭菜都要凉了。"
"妈，玲子发烧了，咋办啊？"李刚到底经历的事少，此刻，他还在犹豫。
"什么？玲子发烧了？要不要紧啊？"声音已经由远而近。
李刚的手还没有离开玲子的额头，他的母亲已经疾步走了进来。于是，他就对母亲说："我感觉非常烫人，不信你来摸摸看。"
还没走近床边，李刚的母亲就急急忙忙伸出了手，尽管伸出去的手刚刚只能触摸得到玲子的脸颊，可热乎乎的气息就传遍了她的指尖。
"咋会那么烫人啊？"李刚的母亲像在问话，又像在自言自语。
李刚把目光投向母亲说："妈，你说送玲子去医院吗？"
"玲子，玲子……"李刚的母亲没有回答儿子，她挪了一步，靠近床边，轻轻地摇着还闭着眼睛呼吸紧凑的玲子。
玲子的眼睛动了一下没有睁开，这时，李刚的母亲仍然不罢休，她又继续摇着玲子的肩膀说："玲子，醒醒，玲子，醒醒……"
玲子的手从被窝里伸出来，想要推开摇晃她肩膀的手，可还没等她的手伸起来，又无力地放下了。
"李刚，你今天去医院的时候医生咋说啊？怎么搞的？从医院回来就起不了床了。"
"去医院时明明没有发热呀，医生就叮嘱回来好好休息。"害怕让母亲知道玲子有子宫内膜炎，李刚的话语间少了几分淡定。
"赶紧送她去医院吧！你还愣着干嘛？难道要玲子烧出毛病来吗？"李刚妈望了一眼儿想，我这儿子怎么就像长不大的孩子呢？不仅是粗线条的马大哈，遇事还一点主见都没有。
听了母亲的话，李刚又开始犹豫了。他想，假如去医院的话，以玲子现在的情况，一定得要母亲在后面扶着。而这就摆明了让母亲跟着去医院，到时候，母亲也许能从医生那里打听到玲子的病。
到底该怎么办呢？李刚心里急得如热窝上的蚂蚁，额头也开始冒汗了。该选择去医院还是叫本村的赤脚医生，也太难拿捏了。
"李刚，咋还在发呆，叫你马上送玲子去医院，你没有听见吗？"看着呆若木鸡的儿子，李刚妈心里不免来气，于是就开始数落儿子。
李刚显然也听见了母亲的话，他的目光朝窗外看了看，此时，天色已经已被如墨水般黑色覆盖了。他沉思了一会，便用试探的口吻问："妈，现在天已经黑了。要不，我去叫吴叔叔来给玲子瞧瞧？"
"唉，就怕赤脚医生没有医院的医生医术好。"说完，李刚妈也把眼睛望向窗外，不置可否。
李刚的目光再次向窗外看去，然后用手指着那说："妈，外面黑灯瞎火的，玲子又热得不清醒了，依我看得马上让玲子退热。干脆叫吴叔过来算了，叫吴叔来马上就可以打退烧针了。"
"对，到处都黑嘛嘛的，不如叫小吴过来救救急。"不知什么时候，李刚爸也走进房间来了。他在李刚话刚落的时候，就马上附和着说。
"随便你们吧！"李刚妈迟疑了一会说道。
李刚爸说："我这就去叫小吴。"
说完，李刚爸就往门外走，走到大厅，拿起放在电视柜上的手电筒就急匆匆地出去了。
春末的夜晚，不再冰寒的天气中还是带着几分凉意，手电筒的光快速地沿着铺着石板的小路移动。此刻的李刚爸，恨不得马上赶到吴叔家。
说到底，玲子可是他们李家的全部希望。此刻的李刚爸只想让玲子的身体快点恢复。毕竟，他都快六十岁了，能不盼着能快点升级做爷爷吗？
唉，都怪自己家里的长发女人，她怎么就这么笨呢？居然要挖喷洒过农药的鱼腥草，煲凉茶给玲子喝，让她怀了个不正常的孩子，而且，还会不明不白就流产了。要不，过两个月就能见着孙子了。
想到这些，他心里就有说不出的难过，几十年不流泪的他居然眼角已湿润了。他摸了一把泪，便埋怨自己，咋会那么感性呢？想到还未来人世就夭折的孙子，竟如女人一般流眼泪。
还是快点去叫小吴帮玲子看病吧，只有她的身体恢复了，自己才能做爷爷，否则这一切都是空想。
这时候，李刚爸便小跑着往前冲。大约三分钟左右，他就来到小吴的家门口了。
只见小吴家的大门紧闭着，里面雪亮的灯光透过门缝倾泻出来，与李刚爸握着的手电筒汇合，把他的身影拉得有些歪扭。
李刚爸停住脚，新闻联播及一家人说笑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从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笑声中，他判断小吴一家人不是在吃饭，就是在看电视。
真是太好了，这就证明小吴一定在家中。于是，他扬起右手在大门上"哐哐哐"地敲起来。
"谁啊？"里面有个尖尖的女音穿出来。
"我是老李，有事找你，快开门啊!"
随机，门被"哗啦"一声拉开了，一个十二三岁了小姑娘探出了头。
"你爸在家吧？"李刚爸向屋里看了看。
"找我爸干嘛呢？"那小姑娘歪着头问。
李刚爸开门见山地回答："我找他去帮我媳妇看病。"
"我爸他……"小姑娘的话被突然来的咳嗽打断了。（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