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木瓜,番木瓜
有人送我一只木瓜,好大的一只木瓜呀!只手仅在能握到它的三分之一。拿在手上沉甸甸的,估计有两斤重。外皮大部分发黄,黄中有青色的斑点,貌似初秋的一片沼泽。近球形,看上去憨朴的样子,心里还是蛮欢喜的。
好大的番木瓜听说木瓜是可以当水果吃的,但我没有这样吃过。见这只木瓜像是熟了,要不来尝一下。怎么吃呢?问朋友圈。
有人告诉我,木瓜炖鸡,或者直接当水果吃,只要把籽去掉就行了。像哈密瓜那样吃吗?是的。
我抱着好奇和想象,清洗后,对切成两半。打开后,内中竟是空的,居然没有一粒籽。截面呈心形,像一座室内篮球场,又像一只小船。没有籽,与我原先的想象大不相同,觉得有违常理呀,见此,我竟然傻笑起来。
心形倒是挺好看的,颜色也好,很像哈蜜瓜。但有一点不太好闻的味道。吃起来淡甜,口感木、软。没哈蜜瓜脆,也没什么汁水。
又有朋友告诉我,木瓜有公母,有的有籽,有的无籽。这是没熟啊,熟了皮是黄的,肉是红的。
想来是没有熟透吧,不知道熟透了口感是怎样?它的气味一开始有一点点不习惯,让我联想到榴莲的味道。随后渐渐地闻得习惯了。尝了两小口,剩下的暂放在屋里,使得整间屋子都有木瓜的香气。
据了解,古代有室内摆放木瓜,以其特有的香味来清洁房间的习惯。红楼梦中就有这样的例子。既作为摆件,也利用其香气。秦可卿房间中的木瓜,或许别有所指。
拿在手上沉甸甸的木瓜让我想到几年前,在《中华好诗词》节目中,美女选手楚楚送折扇给嘉宾喻恩泰的情形。扇子上画着兰花,配以诗句,诗画皆出自楚楚之手。赠送时仿旧礼行礼并唱道: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大家都知道,此句出自《诗经》。我想这是关于木瓜最美、流传最经典的句子。《诗经》中的木瓜或有多种解释,但我理解倾向于指代爱情。
我看楚楚唱赠时目光灼灼,不禁想:虽说是节目表演,但我私下觉得是楚楚向喻恩泰的表白。那时喻恩泰还没有结婚,恋情也未公开。楚楚待字闺中,年轻漂亮,名副其实的多情才女。可惜,后来喻恩泰带着未婚妻史林子出现,使我的美好猜想成为泡影。再看史林子,气质独特,更显女性成熟的美。男欢女爱,择优而取,也是人之常情。彼此合配,情真意切,两情相悦,心心相印,也是爱情最美的样子吧。
我不由想,木瓜为什么会有爱情的象征呢?
话说回来,我今得之木瓜,并非《诗经》中的木瓜。
在广东,具体说在惠州,木瓜是极其常见的。屋后院中,菜地荒园,路边,都可见到木瓜树。木瓜树的形象简洁,光溜溜的树杆,顶部不多的叶子下,缀结着累累的木瓜,煞是可爱。
据了解,这边的木瓜是番木瓜,原产热带美洲,明末清初才传入我国。而《诗经》中的木瓜,为蔷薇科木瓜属植物,为我国原生品种。也就是说,《诗经》中的木瓜,是我国原有的品种,比惠州的番木瓜要早。惠州有没有本土木瓜则不清楚了。
空空如也,哈哈那么,《诗经》中的木瓜长啥样呢?咱们原产的木瓜是什么情况?
木瓜属植物的果实在我国有悠久的应用历史,古代对木瓜的定义相当宽泛,木瓜海棠、贴梗海棠的果实都可被称为“木瓜”。《诗经》中的“木瓜”,一般被认为是贴梗海棠的果实,即“宣木瓜”。
宣木瓜又称“铁脚梨”,产自安徽宣城,是古代木瓜中最出名的一种。哈哈,没想到《诗经》中的木瓜,跟咱安徽宣城有关联。
宣木瓜熟时暗黄色,味酸而有香气,因干燥后坚如木质,故称“木瓜”,也被当地人盛誉为“百益之果”。宣木瓜不能鲜食,但可用盐、蜜腌制成果干,或蒸熟捣成泥,加入蜜姜煎水食用。
陆游诗《或遗木瓜有双实者香甚喜作》云:宣城绣瓜有奇香,偶得并蒂置枕旁。六根互用亦何常,我以鼻嗅代舌尝。
陆游(1125—1210)生于南宋时期,比番木瓜传入我国的时间要早几百年。那么,诗中的木瓜且可视为是《诗经》中的木瓜。置枕旁与红楼梦中室内摆木瓜的风雅之举也是一致的。
又有杨万里诗《野店多卖花木瓜》:天下宣城花木瓜,日华露液绣成花。
两位诗人都写到宣城木瓜,表明宣木瓜在过去确实是出名的。
又了解到,云南不仅有番木瓜,也有一种土生土长的酸木瓜。因太酸不可直接食用,云南人把它泡在水里做成泡木瓜,酸脆爽口。或泡在醋里,加糖,做成木瓜醋。云南的酸木瓜算不算《诗经》中的木瓜呢?
汪曾祺在写昆明的水果文中,说到他的家乡高邮有种木瓜是不能吃的,只可闻香观赏。
由此可见,木瓜的种类不啻一种。除了惠州番木瓜有见,其他等木瓜还不曾见过,《诗经》中的宣木瓜也还无缘。但有一点可以说明,惠州这边的木瓜是番木瓜,不是《诗经》中的木瓜。《诗经》中的木瓜是咱们中国原产的品种,一般指宣木瓜。
有籽的番木瓜(网图) 木瓜的花,拍于惠州淡水城郊 云南木瓜及花(网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