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来归来

第一次见面，是在青楼。

少年将军一袭红衣，鲜艳夺目。“把你们这儿最漂亮的姑娘都叫过来。”

也不知怎么，那么多姑娘，他偏偏一眼就看中了她呢。

“你叫什么？”

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眉眼间尽是风流。

“奴婢名唤青衣。”

“京城第一美人，青衣？”他轻笑，“这名字的确适合你。”

“虚名罢了，说到底，不过一风尘女子。”

他又笑，一把揽过她的纤腰，吻上她的红唇。

“盖个章，你以后就是本将军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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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非要带她来看河灯。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她有些恍惚。

今曰是七夕。”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哦，七夕了啊。”

她望着满河星子般的河灯，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姑娘，买个同心结吧。”一旁的老婆婆对她喊着。

她翻了翻荷包，掏出几个铜板给她，接过鲜红的同心结，回到包间。

正看着同心结，忽然瞥见他的身影，她匆忙将同心结塞进荷包里，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给你。”他笑着递给她一个莲花河灯。

“彭”

烟花在一起他身后炸开，少年将军一袭红衣，俊美风流，桃花眼里倒映着她愣怔的样子。

扑通扑通的心跳声清晰地响在耳边，也不知到底是谁的。

“要不要嫁给我？”他挑起她的下巴，几分轻佻的眼神。

“将军莫要开玩笑了，奴婢不过一烟火之地女子，何德何能嫁与将军为正妻？”

“若我非要娶呢？”

她看着他，他看着她，她清晰地看到他眼里中的认真。

“奴婢卑贱之躯，不值得将军如此对待。”终是她先退败，敛下眸子，后退一步，轻轻俯身一礼，“若是无事，奴婢就退下了。”

说完，也不管那人，径直走出了包间。

身后，传来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

“我明日便要去边关。”

“那奴婢祝将军凯旋归来。”她笑着挣脱他紧紧握手着她的手。

“你就没有别的要对我说嘛？”他盯着她，眼中的目光几乎要将她烫伤。

“将军想让奴婢说什么？”她微微低头，遮住了眸中的神色，“将军位高权重，京城中不知多少富人家的好姑娘愿意嫁与将军，将军为何非要抓着奴婢一个姻花之地的女子不放呢？”

他气笑了，伸手揽过她的腰，将她拉到怀里，带着怒气的吻便直落而下，一如既往的霸道炽烈滚烫。

“待我回来，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他扔下这么一句话，气冲冲地转身离去，留她一个呆立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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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是不敢相信，他就怎么死了呢。

说好的，回来娶她的呢？

直到将军府挂上了白缦，她都不敢相信，他真的死了。

将军府差人送来了银票和一封书信，是他的笔迹。

｛ 若我葬身沙场，便赎了身，带着银票寻个好人家嫁了吧。｝

泪水一滴滴落下，晕染了字迹。

她从衣柜里翻山藏的极深包裹，打开里面是一件刚绣完的嫁衣，还有，一个一直没有送出去的鲜红的同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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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红的轿子摇晃着，后面是十里红妆。

人们纷纷议论，猜测这是哪家千金出嫁。

娇子停在将军府门口，白缦早已撤去，换上了鲜艳的红绸子。

没有新郎，新娘就自己从娇子上下来。

一步、二步、三步.......

厅堂的客人们一言不发，首位上的老妇人早已哭得泣不成声。

今儿是他的头七，他的魂儿要是回来了，看见她嫁给他，一定很高兴吧。

“一拜天地 ———”

一头磕下去，传来重重的响声。

“二拜高堂 ———”

转身，对着老妇人又是一拜。

“夫妻对拜 ———”

新娘对面没有新郎，只有一叠红色的善服静静躺在喜垫上。

双腿一弯，正要跪下。

“成亲，没有新郎怎么行呢？”

无比熟悉又轻佻的语气。

是他，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