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时空》第四章—晚餐
Dániel Taylor
文/宁子
太阳逐渐西落，细小的蚊虫绕着草木飞绕，校门口种的植物多一些，蚊虫也相应的更多。丽丽、刘晨、陈心默、陈心澈朝着学校门口走去，他们想跑过去，但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他们选择控制着速度慢慢走。丽丽接近门口，悄悄地使劲嗅空气，想要抓住空中的某缕炒菜的香气。
校门口稀散的人流给了她预兆，她没闻到任何菜香，也没有看到那对卖炒菜的师徒。
“没有人~哈，看来你这个不是预言梦啊”！陈心默的猜想被证实了。
丽丽有点着急，“可是之前的全都对上了啊，难道因为我告诉你们就不灵了”？
“好吧，很遗憾，看来不是预言梦，你只是正好做的梦和现实一样”，刘晨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下次再梦到的时候再跟我们说吧，我先回家了啊，再见。”
陈心默说：“那我俩也走了，你也早点回家吧郑丽丽拜拜”
“拜拜”。丽丽有些失望，“不应该的啊”，她心里确定是因为把梦里的事情告诉他们了预言才不灵的。她不甘心，在路上走一会儿回头望一下，他们始终没出现。
丽丽比父母回家早，家里一如往常。回家第一件事是到厨房找吃的垫垫肚子，吃完后打开电视看动画片。丽丽一般边看电视边写作业，等父母回来再关掉电视。
今天下午苏艳香回来的晚些，拎了几大兜菜，丽丽跑到厨房问：“今天吃什么啊？”苏艳香听到电视还开着，问道：“你作业写完了吗？就看电视？”
“还有一点写完”。
“把电视关上，快写作业去！没写完作业还看电视”。
丽丽恢恢地关掉电视，“今天吃什么啊？买这么多菜”？
“今天你爸爸请人在家里吃饭，他也不早点说，我都快到家了才给我打电话，让我又跑一趟回去买菜，你快写作业去”。
今天下午有自习课，丽丽抄了点别人的作业，所以剩下的作业不多，她拿出本子，不一会儿就写完了。
丽丽向厨房的妈妈喊：“妈妈我写完了，今天有自习课，就剩下一点作业。”丽丽打完报告，刚要走过去开电视机，就听见苏艳香说:“写完了过来帮我摘菜帮帮忙，要不忙活不过来了”。
“哦，来了”，丽丽有些扫兴。
终于忙活完了，演动画片的时间也过了。苏艳香做了几道拿手的菜，丽丽的爸爸郑彬正好回到家，带了几个朋友说笑着进屋，“丽丽!过来”！郑彬转向他的朋友，“我闺女”，郑彬拍着丽丽的头说：“丽丽叫叔叔！”
“叔叔好”。
郑彬的一个朋友说道：“你家姑娘挺好看啊。”
苏艳香听到动静暂时停下手里的活计出来迎接。
“苏艳香，家里还有酒吗”？郑彬问道。
“有，还有两瓶”。
郑彬对丽丽说：“你去卖条烟，要硬红河，跟人家说硬红河就行，一条啊，给你钱，别忘了找钱回来，去吧。”
“啊，知道了”。
商店里家不远，确切的说应该是叫小卖部。这种买东西的跑腿活都是小孩子干，有时候丽丽能拿到五毛或一块的跑腿费，丽丽就可以买一毛钱一袋的无花果这类的小零食。
苏艳香做了一桌子菜，主食是郑彬爱吃的米饭。大人们边吃饭边说话，有时哈哈大笑，酒精的作用让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大，聊着聊着，就聊到了丽丽的学习。丽丽爸爸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瞪着丽丽，“我小时候学习那么好，到她这就给我丢死人了！每回考试都是最后几名，座位都让老师调到最后一排去了”！
气氛一下子变得严肃，丽丽羞愧的低下头，默默地吃饭。
苏艳香在一旁没有说话。
郑彬的一位朋友见此便开始解围，“哎，小孩子嘛，都爱玩，女孩子长大了就好了”。
郑彬反而更气愤了，“你不知道我上次去给她开家长会，老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点她名，别的家长都看着我，我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我脸红的啊，简直丢死人了”！郑彬冲着丽丽说：“你今天作业写完了吗？”
丽丽心跳得更快了，脑子里面嗡嗡响，她稳定住声音，抬起头回答：“写完了。”
郑彬的那位朋友看不下去了，“行了行了，不说了，正吃着饭呢，哪有当着这么多人面说自己闺女的？说点别的”。
丽丽被这个陌生叔叔的保护感动，双眼被泪水模糊，喉咙开始感觉疼痛，为了不被发现，她把头低得更低了。
大人们继续畅聊，苏艳香看丽丽吃的差不多了，对丽丽说：“吃饱了就走吧，看电视去吧。”
丽丽趁眼泪没流到脸颊上，用力闭眼把眼泪挤到碗里，剩下的饭用几筷子扒到嘴里，嚼着饭逃下餐桌。
离开了人们的视线，丽丽抹掉没控制住而流下的眼泪，她打开电视机，可一点想看电视的想法都没有，她使劲忍着抽泣，眼泪却一直在流。苏艳香知道丽丽哭了，拿了块棒棒糖走到丽丽身边，“给你个棒棒糖吃了吧，别哭了啊，你也是，以后争争气好好学习你爸不就不说你了吗”。
丽丽接过糖，没有回应苏艳香的话。很明显，这不是一次合格的安慰。
晚餐过后，桌子上一片狼藉，郑彬的朋友道别离去，郑彬则回到卧室倒头睡去。
丽丽已经不想哭了，她因为哭而有点头疼。她躺在床上，一直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事，她没想过要考个好成绩，也不敢顶撞郑彬。她觉得那个叔叔真是个好人，她以后绝对不能像她爸爸那样对自己的孩子。她还在想另一件事，她希望这个晚上还能梦见“预言梦”，她决定这次先不告诉刘晨，她设想她可能会梦到什么，也做好了不能梦到预言的思想准备。
夏天的夜晚虽然没有太阳，也十分闷热，屋顶的吊扇呼呼地扇着风。丽丽摆成个“大”字，用毛巾被的一角盖住肚子，歪着脑袋望向夜空。今晚的月光很亮，能听到外面两只猫对峙的叫声。她想如果变成猫就好了，无忧无虑不用上学，白天可以睡大觉，晚上出来玩，跟别的猫打架。
生活对每个孩子来说都是不同的，丽丽的小生活没有什么大的苦难，却也会使她时不时哭泣，孩子们会在一个个小小的哭泣中慢慢磨砺，到最后哭得越来越少，孩子们也慢慢长大了。
图/Dániel Tayl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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